「在皇上面前,臣妾又怎么称得上聪明?」皇后脸色不改,「只是长宁县主的婚事……终究是您的心腹大患。」
「大长公主心高气傲,定是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可若是让长宁县主嫁入高门,若是个文官还好,若是武将……」皇后皱着眉,很是忧心,「只怕会生出些事端。」
「皇后莫不是还念着楚云逸同宁儿的婚事?」皇帝乐呵呵地笑着,看似心情愉悦,可他说出的话没给皇后留一点情面,「朕劝你还是不要想了,楚云逸在太后寿宴上折腾出了那桩丑事,朕可不好意思再指婚。」
皇后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初:「臣妾知道云逸闯下大祸,不曾奢想他能与长宁县主再续前缘,只是……臣妾是您的人,自然是处处替您考虑。」
「蜀地反叛,若其他藩王也与蜀王一样,试图篡位,那……」
「他们敢!」
皇帝浑浊的眼睛中迸发出了一道狠戾的光。
他重重的拍着床榻,咬牙道:「若他们真敢反派,朕就让裴安临率兵去灭了他们!」
皇后叹了口气,幽幽道:「皇上,可若是裴家也有异心呢?若是那些藩王想要利用长宁县主的婚事做文章,可是轻松得很啊!」
「一个女子,倘若清白被毁,不就只能嫁给那人了吗?」皇后语重心长道,「您是不知道,就在前些日子,李家的小姐因为不小心落水被人救了,就嫁给了救她之人呢,那只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倘若长宁县主也被这样设计……」
皇帝的脸色难看极了,但在看到皇后的一瞬间,他又突然冷下了一张脸:「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便是!」
「若安阳郡主死了……」皇后语气轻缓,像是在说一件悉数平常的事,「长宁县主不就要守孝三年了吗?左右她已经病入膏肓,语气让她痛苦地活下去,倒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闻言,皇帝轻点着手中的扳指,陷入了沉思。
镇远侯府外,马车排成了长龙,四处都是欢声笑语。
顾宁撑着下巴,只觉得心中烦闷。
不知为何,明明今日极有可能找到另一个身具大气运的人,她从此就不必牢牢地绑在谢宴身上。
可这样的好事,却没能让她感到一丝兴奋。
春玉瞧着顾宁的情态,心中咯噔了一声。
这般模样,像极了话本中所说的闹别扭!
仔细想想,县主的确是在与谢宴见面后,才变得这样奇怪——竟然答应了来赏花宴!
莫非县主那日偷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她吃醋了?
春玉的脸上神色变化十分精彩,让顾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没有。」春玉连忙摇了摇头,「奴婢只是见县主生得美,看呆了而已。」
顾宁却不信她这话:「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春玉迟疑片刻,正想开口,却听得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下一刻,车帘被人掀开,秦飞羽大大的小脸出现在顾宁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