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眼中划过一抹不安,春玉见了,立刻答道:「县主,您放心便是,有奴婢在,奴婢一定会保护好您的!」
「话虽如此……」顾宁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那我们不得累死?最好还是想个办法,将燕煜的注意力引走。」
说完这话,顾宁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她冲着春玉眨了眨眼,将塞在袖笼中的地图径直递给了春玉。
「暗卫里高手如云,你替我找个最会造假的。」顾宁飞快道,「我要一块与这个地图材质一模一样,但上面线条却截然不同的地图。」
春玉瞧着顾宁小心保护了一路都不愿给自己看一眼的地图,惊愕地站在原地:「您就这么信任奴婢?」
「你是外祖母给我的人,一定是最值得信任之人。」顾宁仗着身高优势,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这块地图事关重大,你知道先帝私库吗?」
瞬间,春玉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她愣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指着这块地图,小心翼翼地问道:「您难道想说这地图就是先帝私库……」
「聪明。」顾宁叮嘱道,「既然你知道它的重要性,就一定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将假地图仿制出来!」
春玉立即明白了顾宁是想用仿制的地图迷惑敌人,她飞快地点了点头,慎重又慎重地将这块地图收到了里衣的兜里,小声道:「奴婢会小心的!」
营地内有刺客一事,让皇帝本就不安的那颗心是愈发焦躁起来。
秋猎本是盛事,可这一波接着一波的fēng • bō,让他甚是烦闷,先有老虎,后有刺客,桩桩件件,无不是告诉他有人正盯着他的皇位。
第二日一早,所有的成年皇子都被皇帝找理由骂了一通。
他们知道,皇帝这时将他们所有人都怀疑上了。
一时间,营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而那些黑衣人仿佛销声匿迹了,自从夜里出现过后,就再也没有来到过营地。
「皇上,姜太傅来了。」
一听这话,躺在美人怀中快活的皇帝,一脸不虞地坐了起来。
「他来做什么?」
「似乎是为了上次的刺客一事。」李德海小声道,「瞧着姜太傅的脸色,似乎有所得。」
闻言,皇帝脸上的不快消散了不少
。
他点点头,让身边的美人退到了屏风后,整理整理衣裳,接见了姜太傅。
姜太傅一入内,就感受到了营帐中浓稠的气息,他心中不悦,却还是恭恭敬敬地朝着皇上行了一礼,将一个奏折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帝随意一翻,便不愿再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耐烦道:「太傅有话直说,就你与朕两人,何必再上一道折子?朕来秋猎可不是为了处理国事。」
他理所应当地将奏折扔到了书桌角落,一张劳累过度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姜太傅忍了又忍,压下心中那口恶气,高声道:「皇上,关于黑衣人的来历,微臣已找到了证据,不少与他们缠斗的禁军,都从他们的后脖颈瞧见了一个白狼的印记。」
皇帝本是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听了这话,顿时将茶杯重重地放了下来:「白狼印记?」
「正是。」姜太傅沉声道,「这是匈奴人专有的印记!」
皇帝头一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安地握住了扶手,喃喃道:「怎么会是匈奴人?他们怎么会来到京城还不被察觉?」
一时间,匈奴人与朝中人勾结的各种猜测,塞满了皇帝的脑子,他坐立不安地想着,终于想起了姜太傅的存在。
「太傅有何高见?」皇帝急切地看向姜太傅。
姜太傅拱手而立:「匈奴人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围猎场,只怕他们与朝中大臣有所勾结,以臣愚见,应即刻将禁军上下审查一遍,还有随行的大臣亲随护卫,都要一一审查,务必排查出女干细。」
「另外,围猎场经过再三检查,仍有漏网之鱼,禁军统领裴安临与其下属未能做好分内之事,应当治罪!」
姜太傅一脸正气,仿佛自己追究裴安临与谢宴等人,只是为了皇帝安危。
一脸焦急神色的皇帝在听完他这一番话后,却没立即答应,而是语气沉沉道:「当真要这样做?」
「皇上若怀疑微臣徇私,微臣愿身先士卒,请皇上派人调查姜府随行的众人!」姜太傅重重跪地,高声道,「且微臣身为太傅,竟让匈奴人有机可乘,未能起到应尽的职责,也需与禁军统领等人一样,接受皇上责罚!」
他这番话,字字真诚,让皇帝很快打消了怀疑。
不过,皇帝在思考片刻后,还是摆了摆手:「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绝不能随意惩处。」
「还是先将禁军上下与随行的大臣、大臣家眷、随行护卫、婢女检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至于其他的事,就算了。」
皇帝显然是不愿同时得罪裴家与姜家,他虽然不理国事,却也明白姜家与裴家的重要性。
姜太傅脸色不太好,却还是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