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禁军见了来人,恭敬地退出了房间,强硬地将青墨一并带走。
来人的容貌俊美,顾致远曾数次在朝堂上看见过此人的身影,也曾在顾府看到过他。
「你是……谢宴!」
「你怎么会在这?」
顾致远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来人的姓名,早在谢宴被送来顾府时,他就留意到了谢宴,此人容貌俊美不凡,比起一般的王孙公子都要出色,偏偏大长公主要将他放在顾宁身边,曾让他担忧过好几次,怀疑此人是大长公主故意派来引诱顾宁的。
对于顾致远的质疑,谢宴不可置否,只是冷冷地扫了眼他,便抬脚往里走:「顾大人,这些是我们从太虚观搜到的罪证,还有这些,是我们审问太虚观道士时拿到的供词。」
「什么太虚观!」顾致远强行镇定道,「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别以为有大长公
主撑腰我就怕你!」
谢宴眸光淡漠,一双幽深的凤眸仿佛能将顾致远看透:「顾大人自然是与太虚观、与那些道士没什么关系的,你甚至连太虚观都没去过。」
「但是方夫人却没少去太虚观,几乎是一月一次,每次去了必定是捐大笔香油钱,比那些信众还要虔诚,在太虚观搜出来的账本中,方夫人可占了不少。」谢宴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顾大人曾是方尚书的门生,你与方家的关系不错。」
「你是什么人?」顾致远仍死鸭子嘴硬,「你有什么资格审问我?」
「顾大人,这都是大长公主吩咐的。」谢宴淡漠答道,「下官也不过是个替你传话的。」
「大长公主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你……」
「只怕顾大人不愿说。」谢宴眼尾下垂,冷冷地注视着顾致远,「比如……大长公主想要知晓,指使你给郡主下毒的人,是皇上?还是皇后?」
话音落下,顾致远的眼睛瞪得先是两盏灯笼,直愣愣地看着谢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事实真相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方夫人数年问太虚观要过毒药,但方家却平安无事,反倒是与方家交好的顾家,郡主缠绵病榻,即便有萧院正次次诊治,也从不见好转,若无必要的利害关系,谁又会给郡主下毒?」
「当初皇上属意三皇子,他自然不会让三皇子走自己的老路——被外戚裹挟,因而只有削弱裴家的势力,而裴家无论是在民间还是朝廷都是一股清流,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从最薄弱之处下手,让安阳郡主缠绵病榻,再让县主与她母亲一样,以病弱之躯嫁给三皇子。」
「身体虚弱的县主又怎能为三皇子生出健康的孩子?这么一来,既能让三皇子借了裴家的权势,又能让裴家止于此。」
「想必以皇后为首的姜家也是这般想法,这么一来,能怀疑的就只剩下这两人了。」
谢宴越是说话,顾致远的脸色便越是惊恐不安。
他不断地往后退,一直到了墙角,还是拼命挣扎着,不愿意在此事上过多停留。
但谢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谢宴扣住他的手,生生的将他拖了出来。
披头散发的顾致远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他捂着摔疼的尾椎骨,怔怔道:「你敢质疑帝后?」
谢宴的眼中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讥讽:「顾大人,你还是回答我的问题比较好。」
「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顾致远张了张嘴,随后又紧紧地闭上了,他咬定了自己一开始的说法:「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都只是你们的猜测罢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吏,平日一切都在裴家的监视之下,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郡主下毒?」
正是在这时,急促的破空声在房间内响起。
顾致远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一道短小尖锐的利箭冲着自己的面门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