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想到自己尚在顾清秋手中的妻子儿女,到底是咽了回去。
「殿下醒了就好!如今朝中的局势可不太稳当!蜀地那边,fēng • bō又起了。」
楚云逸刚清醒过来,脑子还不太灵光,他揉着太阳穴,低喃道:「我记得我在同皇祖母赔罪,好端端的怎会晕了过去?」
「太医们都说殿下是太过劳累所致。」顾清秋柔声道,「殿下,公务固然重要,可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说着,她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在看向楚云逸时纷纷滚落下来,可怜极了:「都是我不好,误信了那江湖骗子的话,给了一张不好的药方给殿下!这才害得皇祖母病重,害得殿下百忙之中,还要替我去给皇祖母赔罪。」
顾清秋说着话,意在试探楚云逸是否是如那南疆人所说的一样深爱自己。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眼神朝着楚云逸身上飘。
在她的注视下,楚云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怎么能怪你?都是太医院的那群庸医的错!在给外祖母服药之前,我早已是问过了他们,是他们没本事,这才害得皇祖母高烧不退!你也是好心而已。」
「我瞧你这段时日瘦了许多。」楚云逸轻轻地拍了拍顾清秋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已经同皇祖母解释清楚了,皇祖母绝不会怪你的。」
顾清秋点点头,将眼角的泪水抹去:「殿下果真待我最好。」
她的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庄先生就在一旁,看着两人恩恩爱爱的模样,一时间有些震惊。
之前他答应了替顾清秋下药,可没想到那瓷瓶中装着的,竟然是南疆的蛊虫,如今又见楚云逸对顾清秋态度大变,他对顾清秋的忌惮更深。
人人都知道南疆蛊虫有着许多通天的本领,可极少有人能将它弄到手,但顾清秋却做到了。
想到顾清秋莫名其妙走的好运,他闭上了双眼,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
本来是寂静的小院中,传出了顾宁的一声惊呼。
顾宁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睛:「他们又和好了?」
春玉觉得此事着实是一言难尽,小声道:「是啊,奴婢也没想到,听说太子前些日子都要入宫去请废太子妃了呢,没想到又和好了。」
「不对不对。」顾宁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困顿的脑子变得清醒,「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顾清秋跟楚云逸折腾了这么多年,楚云逸又是个生性凉薄的,他绝不可能再对给自己造成了这么多麻烦的顾清秋有好脸色,更何况顾清秋这次献上药方险些害死了太后,楚云逸就算是为了立自己孝顺的人设,都不该将顾清秋继续留在身边了。
她漂亮的眉眼皱成了一团:「顾清秋这段时间可有见过什么生人?」
「她时常外出,咱们派去的人并未发觉异样,她去的都是相同的几个地方。」春玉细细想着,突然一拍脑袋,「但是有一次是例外!因为街上的人太多,咱们的人跟丢了!不过只跟丢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她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吧?」
春玉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她的这颗心,已经高高的悬了起来。
见顾宁垂眸细思,她小声道:「县主,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顾宁冲着她挑了挑下巴,「我不会怪你的。」
春玉讪讪的应了一句:「您就不觉得太子妃身上有些奇怪吗?她好像每次都能走好运,按理来说,她折腾出了这么多丑事,早就应该被皇室厌弃了才对,可偏偏每一次太子要废妃时,就会出现大事,让人顾不上她。」
「你说得有些道理。」顾宁「嗯」了一声,缓慢点头道,「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顾清秋她就算有再好的运气,折腾这么多次也会随之消散的。」
这个世界的亲闺女又如何?多行不义必自毙,能让楚云逸突然回心转意,顾清秋一定付出了什么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顾宁撑着下巴仔细一想,还是转道去了周大夫的院子。
周大夫一瞧见顾宁,眉梢眼角就耷拉了下来:「你们小两口真有意思,莫不是将老夫这当成了诉苦的地方?」
说着,周大夫警惕地往一旁坐了坐:「小丫头,你最好是找我有什么好事!」
顾宁眼珠子一转,泛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便笑盈盈地看向了周大夫:「不知道,您对疑难杂症有没有兴趣?」
相处了一段时间,顾宁也算是知道了,周大夫是个不折不扣的医痴,有疑难杂症对他来说就是好事。
周大夫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顾宁,见她神情不似作假,轻咳一声道:「你先说说,是什么疑难杂症?」
「老夫行医多年,可是见了不少病症,说不准你说的,就是我曾治好过的,那可不算是疑难杂症。」
周大夫略有些自豪的补充了一句。
顾宁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您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爱上自己吗?」
闻言,周大夫停下了挥着扇子的手。
他狐疑地看了眼顾宁:「你勾勾手指那小子就过来了,还用得上这东西?」
「哎呀!」顾宁听了这话,脸颊微红,连忙打断了周大夫的发散思维,「我说的是其他人!」
想到周大夫刚才的言语,顾宁大胆猜测:「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