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胆!」曾知州恼声道,「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怎敢对本官不敬?」
他中气十足地说出了这句训斥的话,但在对上顾宁似笑非笑的眼神时,那点念头便被生生的憋了回去。
「曾大人,我也是为了你好。」顾宁说着,纤细的手指便往右边一指,「您瞧……」
顾宁手指所指的地方,赫然是几个被踩得捂脚乱跳的将士,还有几个将士已经被挤在了城墙边,双眼翻白。
见状,曾知州身子抖了抖,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本官也是经历过残酷战事,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这些都是小场面,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可远比这残酷得多。」
「是吗?」顾宁反问,笑得意味深长,「曾大人还有这份勇气?我以为您在战场上也忙着找探子呢!」
她虽没有明说,但这个颇具深意的笑容,足以让曾知州明白她是在嘲讽自己。
曾知州能坐到这个位置,养气功夫也是一流的,他在心中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和善道:「县主是锦绣堆里长大的,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从刀山剑海中厮杀出来的人见过多少残酷的场面,更不知道我们能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艰难。」
说罢,他便冲着顾宁作了一揖,主动请顾宁往城内走。
「既然县主是来沧州养病的,下官必定是要尽地主之谊。」曾知州笑道,「不知县主喜欢什么样的院子?下官前些日子才杀了几个富商,从他们手中拿了几座宅子。」
不等顾宁开口,曾知州又苦恼道:「不过这些富商不太听话,下官动用的手段多了些,这几座宅子
大都是沾了血的,您看……」
顾宁见他眼神闪烁,心中便生出了一个念头。
「哎呀!」顾宁伸手捂着嘴,娇滴滴喊了一声,「光是听着,我就头晕了,曾大人,就没有别的宅子了吗?」
见她面色苍白,曾知州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一个娇生惯养的县主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