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清秋在被太后一番训斥后,刚是站稳,就两眼往上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半夏急得大喊:「太子妃!太子妃您怎么了?」
皇帝听着这些声音只觉得吵闹,不耐烦地说道:「太子呢?朕要去见他。」
晕倒的顾清秋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怜惜,在一行人快步走进了寝殿后,「晕倒」的顾清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寝殿内,楚云逸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见到太后跟皇帝,他眼中的泪水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父皇……皇祖母……」
楚云逸颤声开口,这副模样,让太后心疼极了。
太后急忙上前,她本来之前还因为顾清秋的话而松了口气,但见楚云逸这副模样,她彻底将顾清秋的那些话抛在了脑后。
她抓着楚云逸削瘦的手,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委屈你了。」太后颤声道。
楚云逸艰难的摇了摇头,在太后的注视下,他虚弱道:「是我的错,是我没能管束好手下人,让那些刺客趁虚而入,险些伤了父皇。」
说到这,楚云逸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父皇,我知道您或许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我……」楚云逸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qs
他咳得一张苍白的脸上有着些血色,看上去更加虚弱了。
皇帝皱了皱眉,却听楚云逸颤声道:「但我还是要告诉父皇,那次的刺杀绝非我所为!」
楚云逸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看上去十分刺目。
太后见状,哭天喊地的叫唤了起来。
耳边是太后的哭诉声,还有楚云逸时不时响起的咳嗽声,皇帝只
觉得异常烦闷。
他挥了挥手,见楚云逸这般模样,凉薄的内心难得有了一丝温情。
「这些都不重要,你好好养着身子。」皇帝拍了拍楚云逸的肩膀,温声道,「朕早就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去办了,等你病好后,定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多谢父皇……咳咳……」
楚云逸没说几个字,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皇帝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整个寝殿都是楚云逸的唾沫星子,他嫌弃地离楚云逸远了些,看着站在一旁佝偻着背的萧院正,冷声道:「太子就交给你了。」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救治太子殿下。」萧院正的背更弯了。
见萧院正这副模样,皇帝只觉得无趣。
这时候,侍女将茶水端了上来。
皇帝说了一会话,也觉得口渴了,没有多想,就将这碗茶一饮而尽。
而在看见皇帝举动后,太后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但片刻后,太后就将心中所想死死地压了下去,她继续心疼地看着楚云逸,绝不让自己面上露出一丝端倪。
「可将茶水喝下了?」顾清秋听着半夏的汇报,眼中升起了一抹激动之色。
半夏急忙点头:「您放心,奴婢是亲眼瞧着皇上将那碗茶喝下的!太后娘娘似乎有所察觉,但她什么都没说。」
闻言,顾清秋冷笑了一声:「她自然不会说出去的,这个老毒妇自私自利,只要是能让她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谁当皇帝对她都没影响。」
「可是皇上身边能人异士众多……」半夏有所忧虑,「奴婢还是担心,万一您的手段被皇上发觉了,那咱们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是啊。」顾清秋幽幽地说了一句,「所以我们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们的身后已经是万丈深渊,哪怕是往后退一步,我们也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顾清秋说到这,眼神中充满了杀气:「解决了皇上这个心腹大患,接下来……我们就该着手对付大理寺了!」
半夏知道顾清秋在意的还是庄先生的死活,她见顾清秋想方设法要杀了庄先生时,心中竟然有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她闭上双眼,轻轻地应了一声。
东宫寝殿内,皇帝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着实是待不下去了,见太后还是那副神情哀戚的模样,听着太后絮絮叨叨的话,他烦闷的皱起了眉。
李德海从来都是个会看眼色的,一见皇帝眉眼间划过的不耐,他便急忙道:「皇上,您还有许多奏折没批呢!裴将军昨日还特意嘱咐奴才,务必要盯着您将奏折全部批阅完,毕竟这都是关系到千千万万个百姓的死活。」
「瞧奴才这脑袋,竟然给忘了!」
皇帝骂了李德海一句:「若是再有下次,你自己去领罚。」
「奴才知错了。」李德海连忙求饶,「还请皇上宽恕奴才这一次!」
太后见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一声。
不过,她面上却是深明大义,还主动劝皇帝离开:「国家大事自然是最要紧的,太子这还有哀家看着,皇帝就先回去吧。」
皇帝等的就是太后这一句话,他点点头,竟然连一句象征性的假话都不肯说,快步就朝着外面走去。
见此情景,太后死死地捏紧了一双手。
她此刻明白了顾清秋为何会冒这样大的风险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