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走慢些。」
春玉见顾宁步伐匆匆,活像是背后有追兵一样,无奈劝说道。
「走快些!」顾宁压低了声音,「我要找个地方把这封信给烧了。」
听得这话,春玉眉头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她嘴唇张了张,目光死死地盯着这封信,烧了?
难不成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娘家势大的未来皇后……难道是大长公主她们意图……
想到这一点,春玉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推着顾宁往前走,两人的速度比起刚才快了足足两倍。
顾宁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瞧见了僻静的地方,赶紧朝着春玉伸出手。
春玉会意,立刻掏出了火折子:「奴婢来,仔细您的手。」
只是,春玉刚将火折子掏了出来,就感到背后的风声响起,她立刻转身,对上了谢宴幽暗不见底的凤眸。
想也不想,春玉就打开了火折子,火舌缓慢吞噬着这封信。
谢宴动作虽说慢了一步,但还是在这封信即将被烧完的时候躲下了剩下的信。
春玉心中大惊,手握住腰间的剑柄,将顾宁拉到了自己身后。
然而顾宁却挣脱开了她的手,冲着谢宴扑去。
「郡主小心!」
春玉惊呼一声,却见顾宁被谢宴牢牢地禁锢住了腰肢。
她眨了眨眼,然后心中就变扭起来,怎么郡主跟殿下之间的气氛,还是跟之前没有两样?根本不像是意图谋反啊?
正当她疑惑时,便听顾宁急声道:「就是舅舅叮嘱的几句话罢了,你怎么也要看?」
谢宴捏着这封信,道:「我只是随便瞧瞧。」
但他心中已是充满了愤怒,从燕国送来的信,必定跟燕煜有关!若非燕煜在仍然念念不忘,他又怎会想到看这封信?
果然,这信上赫然有着裴安临对顾宁的殷切叮嘱:「切记要离燕煜远些,我瞧着他对你还是旧情难忘。」
谢宴的脸色瞬间漆黑如锅底。
顾宁暗道一声裴安临捣乱。
什么叫做旧情难忘?她跟燕煜哪来的旧情?
顾宁立刻抓住了谢宴的手:「我是觉得舅舅这话说得不对,容易让人误会!」
她定了定心神,高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最烦燕煜了!他走的时候,我还给他下了毒呢!」
谢宴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他自然知晓顾宁对燕煜毫无情意,但燕煜……
他眼神凌厉,暗暗在心中给燕煜记了一笔。
有朝一日,他必定要让燕煜知道觊觎顾宁会有何种下场!
「我怎会不信你?」谢宴摇了摇头,俊美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委屈的神情,「我只是不高兴罢了。」
「燕煜此人心怀鬼胎,宁儿,你今后不要再与他有来往了。」
顾宁极少见谢宴这般神情,想也不想就点头应下了:「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与他来往的,若非是为了榷场,我更不会将解药给他。」
谢宴点点头,大手握住了顾宁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春玉站在一旁,刚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这会儿已经全都明白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只是这一件小事。
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殿下这模样,分明是在对郡主撒娇。
这样的景象,可不是她能再继续看的。
春玉赶紧遮住眼睛,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了。
岳明跟岳荣跟了过来,刚想进树林,就见春玉这般模样走了出来。
两人刚要开口询问,春玉便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郡主与殿下还在林子里,你们若是不怕死,就进去吧。」
闻言,两人顿时站在了原地,老实极了。
树林中,顾宁空出的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谢宴的腰带,小声道:「我有一件事想要去做。」
「好。」谢宴一口应下,都没问是什么事。
顾宁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见状,谢宴心中突然浮现出不祥的预感,问道:「是何事?」
「你都答应了,可不能反悔!」顾宁立刻揪紧了谢宴的腰带,一双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谢宴。
谢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自然是不能反悔的。
于是,他勉强道:「好。」
顾宁这才开口:「我要去找宇文拓商议榷场的事。」
谢宴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阴云,他看了眼顾宁,忍住心中不悦,闷声道,「为何要你去找宇文拓?我去也是一样的。」
「你去可不一样。」顾宁翻了个白眼,「你若是去找了宇文拓,宇文拓必定是阳奉阴违,他可不服你。」
谢宴心中憋着一句话,却不能说出口,只得是闷声道:「可他对你另有所图。」
说到这,谢宴心中便恨不得将宇文拓与燕煜一道除掉。
这两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他根本无法容忍!
对上谢宴沉沉的眼神,顾宁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低声道:「你就让我去嘛!榷场一事,肯定是我去说最管用!」
「我们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共同建设榷场,而不是阳奉阴违!只有他们认识到了榷场的好处,才会毫无防备的走进我们设下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