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可汗收回成命!」乌子虚开口便道,「臣愿意辞官!从此守着乌家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宇文旭刚要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了乌子虚这一句话,他被堵得一口气闷在了嗓子眼。
然而,还没等宇文旭劝说,乌子虚又道:「臣从不知可汗竟然疑心臣至此!臣忠君为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国家的事!然而可汗为了试验臣的忠诚,竟然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
「您既然不信任臣,那不如将臣身上的官职收回!」乌子虚一字一句道,「从今以后,不只是臣,就连乌家之人,也绝不会再踏足官场半步!」
宇文旭见乌子虚神情坚定,不像是在赌气,顿时慌了神。
他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是耶律将军说,你能背叛旧主,未尝不会背叛我!他逼我考验你的真心,此举并非我所愿!」
闻言,乌子虚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宇文旭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推脱责任,三两句话,这件事就跟他没关系了。
然而耶律寒又怎么可能强迫宇文旭做他不情愿的事?除非耶律寒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在宇文旭的注视下,乌子虚的神情逐渐有所缓和。
宇文旭暗暗松了口气,又道:「你放心,我从未怀疑过你!不然的话,我又怎会将这些最要紧的事交给你去办?」
「我若真不信你,更不会将你留在身边予以重任!」
闻言,乌子虚低着头,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道:「可汗对臣的重视,臣自然感受得到,可是……可汗不该听信小人谗言!」
说罢,他便低声道:「臣就算是存了异心,想要背叛您,臣又能去投靠谁呢?」
「如今诸多王子,就只剩下您一人了!」乌子虚正色道,「您是匈奴的王!臣与其他人都只能跪伏在您脚下!」
听得这句话,宇文旭的心情顿时变得澎湃起来。
「你说得对。」宇文旭的眼中满是激动之色,他不住点头,「我是匈奴的王!」
在宇文旭心情激荡之时,冷不丁的,乌子虚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而且……您未免也太信任他人了。」
「那毒药您没真吃吧?」
乌子虚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让宇文旭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他一双眼睛睁大了,定定地看着乌子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乌子虚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臣并非是挑拨您与耶律将军的关系,实在是……自古以来,无论是楚国、燕国,或是我们匈奴,都有过这样的情况——外戚专权。」
霎时间,宇文旭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乌子虚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因为知道,臣才要跟您将这其中的厉害说清楚。」
「臣身家性命悉数系在可汗您一人身上,但耶律将军却不同,他的亲妹妹是您的母后,他的亲女儿是您的可敦!他的外孙是您的王子!」
「您性命若是不保,他便能顺理成章地扶持王子,可王子年纪还小,等到他长大,能掌权的时候,匈奴只怕早就落在耶律一家的手中了。」
越是听着乌子虚的话,宇文旭的身体就越是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