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姨脸色有些为难地说:“老爷的一个故交过寿,少爷身体不好去不了,我本来打算从库房拿套紫砂茶具亲自送过去,替少爷围了人情。”
秦嫣点点头:“应该的,怎么了吗?”
芬姨有些警惕地扫了眼楼梯的方向,走近几步说道:“但是夫人说年前才送过礼到那边,少爷身体都这样了,有些关系没必要维系得那么勤,说…”
秦嫣眸色沉了几分:“南虞说什么了?”
“说维系了也是浪费。”
秦嫣“哼”了一声,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水:“还说了什么?”
芬姨瞥了她一眼,发现秦嫣虽然年纪小,但沉着脸的时候倒有几分少奶奶的稳重。
便继续说道:“还说你上次让我拿给庄医生的瓷器太贵重了,那件是古董,价值不菲,庄医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不配收那么贵重的礼,说你…”
芬姨顿了顿,秦嫣眼眸一抬:“继续说。”
“说你年纪轻,不懂人情世故,下次你要再从家里拿什么东西要去知会她,还让我,让我把青花瓷器要回来。”
秦嫣“啪”得一声将茶杯往旁边一放,眼里噙着冷意:“要回来?一个百年世家,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来的理?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秦嫣转而看向芬姨:“我记得库房不是一直由你打理的吗?”
芬姨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那是你小时候,咱们家里还没其他人,少爷信任我,让我看管那些贵重物件,他身体不好,所以老爷生前的一些关系往来,每年我都会定期替少爷采办维系,除了重要的人,一般情况下少爷也不怎么过问,都是我和荣叔替他张罗。
自从南虞来了后,找少爷理论,说南家的财物捏在一个下人手里太不像样子,少爷一开始没发话。
后来有一次南虞突然要盘点库房,我就把册子找来给她盘点,那次不知道怎么搞的,少了样很名贵的字画,可库房的东西闭着眼睛我都知道放在哪,也真是奇怪了。
于是南虞非说是我偷拿的,少爷虽然没有责问我,但南虞报了警,要把我抓起来…”
秦嫣有些吃惊,万万没想到,看似风平浪静的南家,自从南虞来了后,这个家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看着芬姨的头发,似乎突然了解这些银丝是怎么长出来的了。
芬姨低着头说:“可能也真是我工作的疏忽,少爷当时还在住院,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为了把我保下来,不让南虞趁他不在家对我动手,只有答应将库房的权限放给她。”
秦嫣听着芬姨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兀自思索了一番。
芬姨又说道:“本来我不想拿这种事烦你,但是少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我真不想让他再为这些琐事操心。”
秦嫣站起身问芬姨:“老爷故交的寿宴是什么时候?”
“月底。”
秦嫣点点头:“我知道了。”
……
接下来的一周里,秦嫣依然每天一大早晨起跑步,偶尔会去秦智的柔道馆找他练一练,其余时间没人知道她早出晚归的到底在忙些什么,甚至南禹衡天天在家想见上她一面都难。
南虞本想找机会好好训训这个刚过门的侄媳妇,给她立立规矩,守了好几天,愣是连她的人影都没瞧见。
她晨起跑步的时候,南虞还没起床,等南虞下楼后,她早不在家了。
倒是她每天晨跑成了东海岸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个丈夫半死不活的新妇,又长得如此娇艳欲滴,不免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所以每当秦嫣穿着紧身运动衣出现在街道上,圆润的胸型和长腿翘臀,每一处都透着让男人发狂的禁欲。
南虞的丈夫吕治辰在临市有个厂子,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个月才回来几次,大约是近来关于秦嫣的议论声比较多,倒是这次回来,偶尔碰到秦嫣,例如她在门口换鞋,或者低头拿个什么东西路过吕治辰的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勾着头盯着她看,眼神有些异样,被秦嫣碰见过几次瞪了回去。
时间一长,门口那些男人们私下便也会说几句荤话,有一次被秦文毅听见后,一把岁数了气得要打一个保安,这事后来传开了,自然也就传进了南禹衡的耳中,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媳妇被人在背后如此议论,个中心情,虽然旁人并不知道,不过倒是这几天南禹衡不再窝在家里,也偶尔出去走动走动,人们见他出了家门,那些闲言碎语到底也收敛了一些。
几天后,秦嫣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她睡觉前有锁门的习惯,原来在家倒没有,不过嫁来南家,她的警觉性倒是提高了些。
夜半三更,整个硕大的南家陷入一片寂静,大约外面起了风,院中的大叶植物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夜空中大片乌云遮了月光,墙边爬山虎的叶子微微摇晃间投射出像魔爪一样的光影。
秦嫣房间的窗帘留了道缝隙,光影便透过窗户溜了进来,洒在房间的地下,舞动之间透着一股鬼魅。
就在这时,房门的锁孔突然发出极其轻微得“嚓嚓”声,应着窗外的风,不注意听,根本就听不见。
床上的女人却猛然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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