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正齐,钱良业,陈贡之来判,你们可有意见?”
虽然是大理寺的人,但钱良业对这陈贡之一向有所耳闻,他断案一丝不苟,出了名的帮理不帮亲。一次,自家侄子仗着他的名义在外行凶,被他当堂仗杀,为此,其弟弟一家与陈贡之恩断义绝。
母亲怪罪,陈贡之只回了一句:“律法在前,如何徇私?”时人争相传之!
“若是陈大人来判,微臣没有意见。”钱良业回禀。
“臣也相信陈大人的公正!”应正齐跟着说道。
“好,既如此,陈贡之,你来判决。”南宫青下令。
陈贡之出列,拱手禀报道:“陛下,臣还需详细浏览一番案卷。”
从冯嵩飞手中接过案卷,他仔仔细细起来。
这一丝不苟的态度也得到了群臣的首肯。
半晌过后,陈贡之出言:“陛下,此案的难点在于,钱少成先拍死应见贤的蟋蟀,而应见贤随后拿起斗罐砸向钱少成,这属于谁先动的手?”
“一句话便说到了关键。”南宫青投来赞许之色:“继续说!”
“单纯从失手shā • rén这个罪名来看,应见贤可判监禁十五年,或者处以流刑,发配边关戴罪立功。可问题在于,钱少成首先打死了应见贤的蟋蟀,这就构成了犯罪诱因,因此实际上应见贤不该被判得那么重。”
听完陈贡之的分析,钱良业脸色铁青,不发一语,毕竟有言在先,对他的审判没有异议。
“你就直说吧,如何判决?”南宫青有些不耐烦。
“臣建议,将应见贤流放益阳城,去南宫郡主那当个帐前小卒,待到有功,再酌情赦免。”
益阳城是卫国和祝国交界,玉关便在此处,常年战火,并不太平。
南宫青略微沉吟,女儿南宫半梦驻守益阳城,正是缺人之际,如此判决甚合他意,当下毫不犹豫出口道:“就依你说的判!”
“臣谢陛下圣恩!”应正齐大喜。
陈贡之说得很清楚,当个帐前小卒,这与流放充军又不一样,后者是去冲锋陷阵,随时都有可能被杀,而当个帐前兵,顶多就是跑跑腿,当个军中下人,并没什么危险,而且一旦有些许功劳,到时自己再动用关系,将他捞回皇城便可。
但如果被判监禁,那就得老老实实地蹲完牢狱,十年便是十年,十五年便是十五年,毕竟是皇帝判的案子,谁敢私底下乱搞。除非大赦天下,否则应见贤的一辈子算是完了。
现在这个结果对应见贤而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启禀陛下。”钱良业哭着喊道:“请恕臣斗胆,臣对陈大人的判决,无法心服!”
为了替钱少成出这口气,钱良业也算豁出去了,竟当殿对南宫青提出异议。
“放肆!”冯嵩飞一声大喝。
满朝文武一齐跪下,齐声喊道:“陛下息怒!”
“钱良业,陈贡之说得很清楚了,你儿子先把人家的宝贝蟋蟀打死,人家才动手的,你还想怎么样?”南宫青板着脸,耐着性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