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靠着篝火,能起到的作用也甚是有限。
这时,孔明德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家时的那张凋花大床。
那是张楠木打造的大床,上面铺了一层乌斯藏的毯子,又铺了一层镶貂皮的猞猁狲,盖得那更是苏杭一带的青丝绸面,不但保暖更是十分昂贵。
光是那张楠木凋花大床,就够普通人家,日常开销二十年!
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自己只能坐在雪地上,围着烟火缭绕的火堆烤火……
不信,自己不能老是沉浸在往日的事情里了,自己应该……对了,还有这些东西!
孔明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吩咐自己身后的老管家几句话。
那老管家听了,却是一脸的迟疑:“家主,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要看那玩意儿干嘛?!”
孔明德脸色一肃,斥骂道:“你这老厮,懂得什么?!那是我孔氏一门传族的宝物!”
老管家无奈,只能转身而去。
坐在旁边的严向东把这主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好奇心上来了,有些期待那老管家即将拿来的东西。
片刻之后,就见这老管家,废劲的拖了一只大木箱过来。
这大木箱,其实在白天严向东和孔明德搭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当时他还在奇怪,发配到此地的人,所有的东西都被朝了,为何这孔家居然还能带个大木箱来?
严向东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问道:“明德先生,这是何物?”
孔明德微微一笑,只是打开了箱子拿出一物,递到了严向东手中:“你看!”
严向东一愣,这似乎是一本书啊。
一边心里犯滴咕,一边接过这本书,借着火光,才看清了封面上的两个字:“论语?”
这一刻严向东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命运弄人啊!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还不是因为圣人的那几本书吗!
老实说,来到此时这天寒地冻的美洲,严向东不后悔那是假的,可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愿意当东山学院的学生,还是愿意声援刘福林、张洪几人。
其中固然是多少抱着能通过这几人入仕的心思,但更多的还是心中那份对四书五经的执着,对圣人之学的执着。
毕竟,这是他几乎大半辈子的坚守啊!
此刻,望着这本论语,严向东忽然觉得,这天寒地冻的蛮荒之地,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就在他心绪激荡的时候,孔明德却是笑眯眯的道:“向东啊,你且打开看看!”
严向东有些疑惑,论语嘛,他十岁那年就已经倒背如流了,听明德先生这意思,这本论语里面难道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严向东犯着滴咕,但还是翻开了书页,就见一竖竖熟悉的语句夹行之间,居然还有一行行的蝇头小字!
“这是……这是有人给论语做的注解?”严向东看了一会儿,这才认了出来。
孔明德笑着问道:“你且再猜一猜,这注解是何人所注?”
这下可把严向东给问道了,他又翻了几页,只见这纸张泛黄,墨迹也有些翻褐,看起来这本论语应该有些年头了的。
给论语做注解?
据严向东所知,南孔祖上倒是有一位……
想到此处,严向东脑中一个激灵,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