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百里长安难得起晚了。
“怎么还没起来?”紫岚问。
紫嫣蹙眉,心下有些愁虑,“昨夜要了点酒,多半还醉着吧?”
可现在,似乎真的有点晚了?
祁越来回已经数次,房门一直紧闭着,这在往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百里长安这些年一直规矩自律,勤谨于公,甚少有这样懈怠的时候。
三人面面相觑,紫嫣和紫岚想着冲进去,奈何祁越快一步。
百里长安躺在床榻上,身上有些许余热,单薄的寝衣早已被冷汗大事,这会双目紧闭,唇瓣紧咬,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
“主子?”紫岚冲到床前,“主子?”
紫嫣呼吸微促,第一反应拽住了紫岚,“去找凌院判,立刻、马上、快!”
“好!”紫岚夺门而出。
紫嫣慌忙转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祁越已经端了水盆过来。
湿帕子,一遍遍的擦拭着百里长安的面颊、脖颈、手心,祁越的动作极快,且分外熟练干脆,面色沉冷得能滴出水来。
“主子?”紫嫣去倒了杯水过来,搁在床头凳上,只要主子能醒转,喝点水便可缓过劲来。
可现在,她连喊两声,主子都没有醒转的意思。
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此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
床边有祁越伺候着,紫嫣转身朝着桌案走去,案头还摆着空荡荡银壶,内里的酒早已被百里长安喝得一点不剩。
紫嫣提起银壶,凭空晃了晃,想着能倒出一点一滴也好。
奈何,失望了。
“按理说,用了银壶,不太可能有毒。”祁越开口。
他知道紫嫣在想什么,多半以为百里长安是中毒所致,可据祁越观察,百里长安容色苍白,唇瓣苍白,虽然瞧着虚弱,但一点都不像是中毒所致。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这是病态而不是中毒。
紫嫣当然知道,用银壶本就是为了放人下毒,在银壶内下毒的可能性很小,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做其他的手脚。
稍瞬,外头哗啦声响。
紫嫣旋即往门口走,谁知刚到门口,跟前一阵风过。
“快,给主子瞧病!”紫岚将肩头的人,快速放下。
紫嫣:“……”
祁越:“……”
刚落地的瞬间,凌昌面色惨白,腿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天晓得这丫头是个不要命的,二话不说抓起了药箱,直接把他扛在肩头,像极了扛沙包一般,飞檐走壁,又蹦又跳,最后直接从那么高的屋顶落下。
凌昌这会手脚打颤,牙齿都在上下打架。
要死了!
要死了!
“凌院判?”祁越赶紧把人搀起来。
凌昌哆嗦着回过神来,“欸,我、我这一把年纪的,还要飞檐走壁,哪儿……哪儿吃得消哦?哎呦我、我……”
“少废话,赶紧看看主子!”紫岚就差出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