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芰本地人本来就排外,立国以后,还有很多西罗中部和盘龙荒原的居民滞留在西芰境内无法离开,结果被本地人盘剥、刁难。」孙茯苓叹了口气,「四年前荣山bào • luàn,西芰人冲入我国居民筑起的岗寨,打砸烧杀,Yin掳妇幼,死伤者两千余人。消息传入盘龙城,大家都很愤慨,尤其荣山距离盘龙荒原其实不远,受害人中不乏城里百姓的亲友。」
「这么嚣张,是欺母国暗弱。」难怪一提这事儿,胖妇人就不吱声了,这事其实是大伙儿心头的一根刺。
「盘龙城屡次交涉,希望带回一部分荒原居民,被西芰一口拒绝。「
「西芰常在边境闹事,又仗着它是我们通往东南的必经商路,无理吓阻、勒索我们的商旅。」
孙茯苓侧头看他神情,「你是不是想问,盘龙城为何不给西芰一个教训?「
贺灵川也不避讳:「嗯哼,有这想法。不过回头一想,它背后莫不是有人?「若无靠山,一个跟盘龙荒原接壤的小国敢跳得这么高、闹得这么凶?
「这些年惩治西芰的呼声渐高,但盘龙城自己也有难处。」孙茯苓缓缓道,「西芰素与拔陵交好,前几年还迎接北方妖国的使者,得了不少嘉赏,实在有些忘形。但它每次侵扰边境,都挑选我们与拔陵或者仙由交手的时候,顾不上它。在边境挑起的事儿嘛,也是不大不小,不像荣山bào • luàn那样过分。「
毕竟荣山在西芰境内,人家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在盘龙荒原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那不就是癞蛤蟆上脚面?」
孙茯苓一怔,想象那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是啊!」
贺灵川也听懂了她的另一层深意:
其实盘龙城自己也过得艰难,过去十几年钟胜光的全部重点都在于怎么守住盘龙荒原,而四年前的内迁,西罗国又把盘龙城四万精锐都要回了内地,盘龙城本身实力大减。
这四年来盘龙城都在抓紧休养生息,实是没有余力再管闲事。
想主持正义,还得看自己拳头够不够硬。
危机四伏,始终是这片土地的主旋律。
「有朝一日。」贺灵川耸了耸肩。
孙茯苓点头:「似这般不知敬畏,有朝一日,西芰会倒大霉的。」两人放置这个话题不谈,再买些热食就找了辆驴车回家。
贺灵川想将鱼罐抱到孙茯苓家,然而她坚持要把鱼倒在贺灵川的水缸里:
「你的缸闲着也是闲着,养鱼好过养蚊子。」
他小院里的陶缸占用的面积太大,平时只盛接雨水,浪费了。
「我执行任务不常在家,怕把鱼饿死。「事实上是他发现自己进出梦境的时间很跳脱,有时候一间隔就是好些天。
孙茯苓微微一笑:「怕什么,有我呢。」
她?贺灵川心道她的行踪比自己还飘忽,这些鱼有了上顿没下顿,怕是很快要玩完。
不过看她兴致勃勃趴在缸边,给金鱼喂鱼食的模样,贺灵川哪里敢揭穿?
大不了,过几天再去街市给她换一批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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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贺灵川先到扶风城逛了一圈。
石二当家选的客栈靠近货市,一出门就很热闹。他们是半夜抵达扶风城的,贺灵川今晨才见识到贝迦主城的繁华。
主城区的街道居然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每天两次专妖打扫。无论大街小巷通铺石砖,区别在于主街和大道都用大块青石,而小街小巷用的是长条石或者黑石板。每天经受在来在住民家都但亚敕品然维修记来也但第h母大经文牛来牛在,后然都很平整,壶然维修起来也很勤快。
当然,贫民陋巷就是另一番光景了,每个城池都有自己的阴暗面。扶风城也不忌讳被人发现。
贺灵川总看父亲理政,有时候贺淳华和贺越也会在家里讨论政务,他知道街道和路面就能反映出城池的治理和财政水平。
扶风城大抵是不缺钱的。
当然,这可能也跟宝树王寿诞临近、整个城池要更新界面、摆出新气象有关。
他跟着石门商队的马车往外走,到处街市兴旺,南北货品齐全。有些城池是商住分开,但扶风城没那么多规矩,前店卖货、后楼住人的情况比比皆是。贺灵川总能看到一家子坐在店铺里面,人来卖货,人走干饭。
跟别的地方不同,扶风城里到处是树,二三百岁的古木很随意地长在路边,胸围都要两三人合抱。
各路繁花羞羞答答地出墙,爆出红黄白紫。
五月风来,绿树香花。
这么干净漂亮的城池,贺灵川真是第一次见,就连石桓也远不如它。
走在林荫小径上,说不完的惬意。
七八个人工湖分布在城内四方,以内河串起,最后跟城外的河流互相连通。不过贺灵川很少看到小河沟和小水渠,便好奇百姓如何用水。
毕竟这城池占地广阔,不可能没有正常的给排水系统。
一问之下才知道,扶风城的水渠多半是暗渠,上面的盖子严丝合缝,免去了露天沟渠掉进污染物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