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一竖大拇指:「你的记性可真不错。」把墨渍吹干,收纸入怀,「记着,别说我们干过这事儿。」
他事先租下这个房间,就为了这个。
「另外,你也知道我是来办灵虚城信差被害案。你和那头白肩雕或许没有关联,但你和幕后真凶或许有些交集。」
傅松华脸色微变,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不信我。」
「无关信任,这种交集,或许连你自己也不清楚。否则白沙矍里面隐藏身份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了你?」
「我…………」
「我们在别处搜集到的情报,矛头也直指白沙矍西北部。也就是说,真凶可能就生活在你周边。」
傅松华琢磨过味儿来了:「你是说,真凶也住在城西北,但所有罪证都是给我量身定做?」
「他们应该早就认出你是在逃钦犯,却没检举,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案发,就把祸水全引到你身上,用你来顶缸替罪!」傅松华的口供,贺灵川也看了,幕后人给出来的证供之严密,连他看了都心惊肉跳,并且最后落点毫无疑问都是傅松华。
若非他是这次事件的亲历者,只看供词都要信了。
这样人犯、物证一起北送,远在都城的主审官恐怕都不容易找出破绽。
再说傅松华本来就有前科,有女干细的案底,很容易就被钉死为主犯。
贺灵川很清楚,想让一个谎言看起来天衣无缝,就很可能要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它。
这可是个系统性工程,既耗时又耗力,可能还耗命。
所以指定傅松华为替罪羊,绝非一时兴起,而是深谋远虑。
「住在城西北的权贵富豪,你都知道么?」
「知道。」傅松华可是个逃犯,认清自己周围的环境乃是必备功课,「权贵有十七家,以赤鄢的致仕官为主,也有其他藩妖国乃至灵虚城的名流;富豪可就多了,有四十七家,星罗棋布。有像我这样的普通商人,也有一些大官商。」
「顶流」在哪,本地的大小官员和商贾也会往那里扎堆,方便人情往来,办事也方便。
再说能够入住富人区,本来就是身份的象征。
「嫌疑对象太多,能帮我筛掉一些么?」贺灵川问他,「你认为会是谁?」
傅松华想了半天,摇头:
「我跟谁也没有深入交流。」
「行吧,那.....」
傅松华忽然又想起一点细节:「但是找我串供的那个人,四方脸,浓眉毛,三十出头。」
贺灵川不客气道:「半个白沙矍的人都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