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就不做吗?我不做,还有谁来做?”
邵坚手拄在桌上,被吓了一大跳。
戍院的大风军士被这一声震响惊动,奔了进来。
钟胜光挥挥手,把他们都赶出去。
“好,好,不提这事了!”邵坚经这一吓,比吃醒酒汤还好使,立刻转换话题,“对了,你知道灵虚城这几年崛起一家新贵吗?”
钟胜光慢慢坐了回去,搓了搓脸:“灵虚城的新贵,比米还多。”
几百年如此,有什么好稀罕的?
“不不,这家一来就先声夺人,乌孙那条老泥鳅还赏他一条玄晶矿脉!”邵坚抓起一条肉干,啃得咬牙切齿,“鱼人家族跟他们有点过节,想找他们麻烦,结果自己反而吃了点亏。”
严格来说,这肉干也是军粮,贺灵川囊中就常备几斤,饱腹感足,但就是太硬了,费牙。
桌上好几个菜,邵坚却挑这玩意儿,贺灵川觉得他想嚼的肯定不是肉干。
“玄晶矿脉?”钟胜光也有点惊讶,“那是立了多大的功劳?”能得这样的赏赐!
“就是姓柯的,柯肇伦!”邵坚咬到一块硬筋,呸了出来,“出卖我王没遭天谴,反而平步青云,老天瞎了狗眼!”
贺灵川心道,来了。
这就是他想听的内容。
钟胜光指节在桌面叩了叩,笃笃两声:“以乌孙心性,玄晶矿脉不能轻易拿去封赏,有天神插手吧?”
“我料也是。”邵坚恨得磨牙,“若非这孙子当年告密灵虚城,打乱我王叔的计划,渊国也不必仓促举事。如果能多准备几年,说不定一切都不同了。”
“那么好的机会。”钟胜光也是一声长叹,“可惜了。”
如果渊王举事能成,钟胜光自己的人生际遇也一定会被改写。
还用得着困守孤城么?
“我王叔待他着实不薄,他都官至丞相!”邵坚恨恨道,“这真是万没想到。”
哦,原来柯肇伦曾是渊国丞相?贺灵川默记在心。
丞相乃是相国的副手,职位的确不低了。
钟胜光皱了皱眉:“只是告密,柯肇伦就能坐享这等富贵?”
告密这事儿,说出去不好听,君王也不喜两面三刀、两姓家奴。灵虚城人才济济,姓柯的投过来随便封个官儿,往角落一扔也就是了。
就好像年赞礼那样带兵来投的,也没得到灵虚城几分青睐,在贺灵川的年代里还坐着冷板凳呢。
怎么姓柯的一家,就得妖帝如此厚待?
灵虚城人就不服气,一直到百多年后还有门阀看不起柯家。
邵坚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些年我也反复打听,动用不少关系,也使了不少钱。过年前终于套到一条情报,在我故国、故国出事以前,柯肇伦就搜集一件神物送给天神。呵,神明大悦。”
“并且——”他一字一句,“对于天神来说,那东西也是我王叔有意举事的证据!”
“证据?”
“这件东西,能够与大方壶遥相呼应!”邵坚正色道,“有了它,天神就知道大方壶在渊国、在我王叔手里!”
贺灵川呼吸一下顿住,心头大惊。
他正好靠在桂花树边,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握拳,喀嚓一声抓断了两根桂花枝。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