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深重啊。
这种不惜一切的对手,正是孱弱的鸢国最害怕的。
今日之前,贺灵川想的还是最后如何阻止年赞礼真正借兵入手。
可是现在,他却想要眼前这位年将军的命了。
儿子老子,一起死在他手里算了!
年松玉在黄泉路上走慢点,说不定还能等到他老子同行。
但贺灵川早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杀机暗生的同时还能轻拍矮几,一脸正气:“好,好。那我代殿下祝你马到功成,为我贝迦再建奇功。”
年赞礼沉声道:“但愿如此。”
两人喝酒,又谈笑几句。
贺灵川想了想,终忍不住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
“冒昧一问。”
年赞礼斟酒:“请问。”
“年将军出身鸢国,为何攻鸢之心拳拳?”贺灵川仔细打量他的神情,“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鸢国?”年赞礼呵呵两声,“老国君刚愎自大,新国君庸碌无能。立国仅六十余年,王廷贪腐横行,找不出两个好官,又是朝令夕改,全无国之信誉可言,只知骑在平民头上作威作福。陪都石桓城以外就有百姓卖儿鬻女,可谓是民不聊生,三天两头就有人举事造反。”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嗟然长叹:“你说,这样的国统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贺灵川拊掌:“原来将军是一心为民,希望鸢人还有些福气,最终能迎来一个好国君。”
这话年赞礼爱听,脸上笑容也真诚了两分。
此时有人在岸边频频挥手,贺灵川一眼瞥见即道:“该回去了。”
靠岸以后,贺灵川亲自给年赞礼送别。
郦清歌原本希望他与年赞礼多接触,找一找弄回竹筒的机会。但贺灵川不按她的剧本走,他现在已有更好的办法。
路上经过伏山越身边,这厮正与其他贵人谈话,见到贺灵川就道:“你麻烦来了。”
“??”
年赞礼则对伏山越道:“殿下,我过几天再来拜访。”
伏山越也对他优雅一笑:“好,恭候大驾。”而后对贺灵川使了个眼色。
年赞礼识趣,对贺灵川道:“贺公子止步,我再逛一逛。”
“行,年将军见谅。”
说是“再逛一逛”,其实年赞礼大步朝着下山方向离开。
贺灵川知道,他也没什么心思待在这里应酬。
伏山越同样看向年赞礼的背影,一边问贺灵川:“你刚跟他谈什么了,还要一起泛舟游湖。”
“他还打探借兵之事,我替你婉拒了。”
伏山越哦了一声,对年赞礼并不在意。
他看向贺灵川身后:“喏,麻烦朝你走过来了。”
麻烦?
贺灵川一转头,果见数人排众而来,气势不同。
别的宾客都是一团和气,这几人气势汹昂,好像来找茬的。
哦,还有一头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