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把令牌扣在桌上。
饭厅里突然安静,落针可闻。
只有贺灵川吃酸辣汤粉的声音,吸熘吸熘特别突兀。
“你什么?”应夫人的声音反而轻了,“再说一遍。”
贺淳华一把抓起桌上的令牌,仔仔细细观察好几遍,唯恐看错一个字。
贺灵川拿巾子抹了抹嘴,一字一句特别清楚:“我说,嵘山派我回来,磋谈借款事项!”
贺越定了定神:“那么下午与典客令王大人会面的……?”
“对,是我。”贺灵川笑得好生惬意,“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还跟我拉关系,说本朝也有姓贺的大员,我们二三百年前说不定是一家。”
“胡闹!”贺淳华拍桉而起,“你怎好这样消遣王大人!”
“胡闹?”贺灵川笑容不变。他把岑泊清拖下水的时候,没人骂过他胡闹;他把青阳国师害进天宫大牢的时候,没人骂过他胡闹。
他大闹天宫、炸掉摘星楼的时候,还是没人骂过他胡闹。
他懒洋洋道:“我使用的都是官方用语,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过,老爹你这是拉偏架。”
贺淳华死死盯着他:“今天午后,你就随我前去致歉!”
贺灵川指了指贺淳华手里的令牌:“老爹,你要嵘山的特使去给典客令致歉吗?什么理由呢?”
“你……”
贺越立刻提醒:“父亲息怒,大哥有了这一重身份,回鸢都首先要公事公办。七百万两借款可是件大事!”
奇怪,父亲平时多么冷静睿智,朝堂上激流暗涌,他都岿然不动。为什么大哥一回来,父亲就失态了?
他只能归结为,兄长突然回来,父亲太高兴了,情绪一时失控。
贺淳华紧紧捏着特使令牌,指尖都有些发白,看起来的确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