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先不提,八轩家就算有记载,凭小八那手人畜不分的狗爬字,平时也一定是不会看族纪的类型。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悟身上,虽然感觉也很渺茫就是了。
“就算你这么问……”悟鼓起了脸,他小时候确实被灌输了家族的历史,但是五条家从平安时代延续至今,大正时代短短十四年,只是这时间长河中的一瓢水。
而且他上课摸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家族记事更是左耳进右耳出。
而八轩果然干脆利落地摇头。
这条路也走不通的话,果然只能在这个时代脚踏实地收集情报了。
大正不像在现代,有[窗]监测全国的异常事件,再不济还有互联网可以查新闻……不,应该还是有[窗]的存在,只是他们此时都不知道联络的手段。
悟:“等离开后去街上找个咒术师问问吧,不行的话就让杰放点诅咒,迟早能骗到人来。”
杰:“没办法了,就这么办吧。但是悟你不能露面,六眼太明显了。”
八轩:“要是他们不配合的话就教训一顿。”
硝子:“要把钱也一起抢来哦,我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于是,脚踏实地的大正情报收集计划就这样决定了。
此时四人还不知道,这世上除了诅咒以外,还有名为‘鬼’的存在。
只是有一群可爱可敬之人燃烧自己的生命化作太阳,令鬼在踏上下一个时代的台阶前,就被他们的光芒所摄,消散在了历史的云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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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惯例睡懒觉的四人堪堪赶在午餐前醒来。
庭院中,炼狱杏寿郎早就完成了一遍早训,没有得到硝子治疗的炭治郎等三人在他的严厉监督下坐在廊上锻炼全集中常中的呼吸法。
杰和硝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他们对来来往往的鬼杀队队员携带的日轮刀并不是视若无睹。
明治维新时为了收藩以巩固权力,天皇对军队以外的武士颁布了废刀令。
但刀是武士的生命,弃刀等于断头。此令一出,各地的藩邦都出现了武士反叛。
虽然明治维新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世纪,武士们的发髻也都被割完了,但难保还有坚定武士道精神的家伙在。
鬼杀队的众人此前就被杰和硝子视作这个时代的反叛势力,所以互相之间的交流也保留在礼节的范围内,这一猜测他们也告知了悟和小八,让他俩不要胡乱说话。
之所以对炭治郎他们多加关照,也有熟知他们在历史上注定不会拥有结果的同情在。
明明都是不错的家伙,却注定失败,在他们心目中,鬼杀队是和新选组差不多的时代的殉道者。
“很辛苦吧?”硝子将毛巾递给满头大汗的炭治郎。
在她看来,只有好孩子值得关心,旁边大喊‘看不起我吗大婶!’的野猪头套和尖叫‘为什么我没有!’的太阳花是什么?她看不到诶。
至于目光灼灼盯着这边的猫头鹰,更是被她无视到底。
被大姐姐关怀了的炭治郎脸红地咕哝道:“不,不辛苦。”
“炭治郎,你这混账脸红什么!”善逸更加高亢地尖啸起来。
伊之助发出嘶鸣:“无视本大爷吗!”
杰忍无可忍,上前一拳一个脑袋制裁了伊之助和善逸,这姿势竟和夜蛾老师有几分神似。
听不进人话的两人终于倒地,杰满意地坐到了炭治郎的另一边。
这是个温柔的孩子,和他相处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因此,如果可以,他们并不想他面对历史上的结局。
被勒令不要开口讲话惹人讨厌的悟和八轩只能可怜地坐在餐厅继续啃啃啃,心中有种被挚友/小鸟抛弃的辛酸。
被无视的炼狱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职业?你还这么小诶。”硝子撑着脸颊。
虽然她也是未成年童工的一员,但是现代社会的理念是根深蒂固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应该读书和玩乐才对。
炭治郎垂下眼,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砍柴的茧已经被握刀的茧所覆盖,此时恰有一阵微风将一片花瓣吹入他掌中:“最初只是为了找到救我妹妹弥豆子的方法,后来是为了不让其他的家庭发生和我家一样的惨剧。”
他握起手中的花瓣,露出了坚定的眼神:“所以,我会挥刀到最后一刻。”
这份强大的意志,既让人震动又使人疑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这就是武士道吗?
炭治郎愣了愣,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拼命的话,就不能打败更强大的敌人,就没办法找到治疗弥豆子的方法了。”
杰余裕地指着硝子:“什么病,让这家伙治一下试试?”
“不不不,不是疾病,”炭治郎连忙挥手,“弥豆子是变成鬼了。”
空气一静。
杰和硝子:“哈?”
竖着耳朵的悟和八轩:“鬼?”
气氛出现一丝凝滞,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
不不不,回想一下,曾经的日本确实有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叫做‘鬼’的传统在……
但是怎么想弥豆子一个日本人都不可能基因突变变成外国人吧!!
“硝子小姐和夏油先生没有遇到过吗,就是这样——”炭治郎比划起来,一会白鹤亮翅、一会猛虎归山,“会吃人,只能在晚上出现,遇到阳光就会死的鬼?”
杰和硝子的脸颊虚弱地凹了进去:他们只知道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的诅咒,算不算?
“我现在就是专门猎杀鬼的民间组织——鬼杀队的一员。”
所以他们并不是什么反叛的武士吗!把他们的同情还回来啊!
八轩面不改色地发出了一声类似放屁的噪音。
“哈哈哈哈,不会吧,LASTSAMURAI(最后的武士)?哈哈哈哈!!”悟在他们身后笑得双眼飚泪,狂捶餐桌。
炼狱的双眼炯炯有神:“唔呣,听起来真是悲壮!”
杰和硝子缓缓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