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网络游戏看中人多热闹,可总有菜逼玩家会影响到他的体验,削减他的兴趣,所以也玩不长久。
看烧脑漫画和小说也是,他的脑筋实在太好用了,猜到结局的故事就会被他扔掉。
之所以他的取向是少女漫画,可能也是因为少女漫画里的各种情节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吧。
“你是黄濑凉太吗?”八轩无语道。
干嘛拿一个打篮球的跟无敌的悟大人相比啊,这时候不该安慰他吗?
“手也好、嘴也好,昨晚都是我在服务你吧,怎么能对我这种态度!”悟正准备要箍死她,可联想能力一流的他突然被一个恐怖的想法击中,顿时大惊失色道,“等等万一有一天我觉得恋爱也很无聊,要分手怎么办?”
他凑近她,脸上是真情实感的惶恐。
他是认真地觉得以自己的性格,会永远找不到热爱一生的东西。
他们是我行我素的风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短短时间之内,恋人的程序便只差最后一步就要走到头了,一想到没有新鲜的东西在等他发掘,他就开始焦躁。
而这不可忽视的焦躁,又恰是他喜欢她的最好证明。
不然,只要真的分手不就好了,还焦躁不舍些什么呢?
天哪,真是服了,这家伙突然之间说什么鬼话呢……和普通人一番谈话能启发出这样的感想,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八轩忽然觉得自己一时间充满了人性,连这样高端的吐槽都能总结出来。
她向上望着他的眼神竟看着像个白眼。
这可以说是本世纪最混账的发言了,可八轩居然意外不觉得生气。
一直忠心耿耿、专心致志的五条悟在她看来才比较可怕,不是中了邪就是得了失心疯,要不就得是世界末日了。
她喜欢他,恰如喜欢一个傲慢不羁的轻佻灵魂,因此也同样注意到他的三心二意、反复无常。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怪物和野兽,男性恐怕也是永远也比不上女性的。
虽然这个话题有点突兀,但她也不是接不上去。
或者说,她并不是毫无准备。
“是吗,那你能忘掉我吗?”她悄无声息地问道。
少年之爱刻骨铭心,否则也不会坐地便要谈永恒。
悟呆住了,脑海中因为感到乏味而变得面无表情的另一个自己也呆住了。
“用这张嘴说话的时候,不会想到我的嘴吗?”
他想到她在油屋时让他心脏爆炸、血液直冲大脑的亲吻。
“用这只手写字的时候,不会想到我的手吗?”
他想到他坐在轿车里握起她冰凉而光滑的手,而她非要竖起食指强调蛇是变温动物。
“用这双眼睛去看世界的时候,不会想到我的双眼吗?”
他想到初见时让他兴奋到吹口哨的爬行动物一般的冷酷双眸。
明明没有致命的攻击在侧,他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好像自以为所向披靡的鲨鱼,迎面却遇上钻不出去的网。
五条悟,哑口无言。
他的手臂无意间松了劲道,而少女的双臂如情网,反过来将他牢牢将他锁住。
“你能吗?”她仰仰下巴,挑衅道。
“呜呜,不能。”被连续攻击打得不成人形的悟小鸟依人地倚靠在大佬八的臂弯中,疯狂汲取着安全感,“我已经是你的形状了。”
“以后少说这种废话,不然吞了你。”
“是、是,八轩大人教训的是……那个,八轩大人,小人还有话要问。”
“说。”八轩风光大胜,言简意赅道。
“请问现在适合接吻吗?”悟装出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以求得到垂青。
八轩纡尊降贵地低下头:“我没刷牙。”
“好巧,我也是。”
于是黑涡镇众多民居的其中一扇窗中便出现了这样的场景:身材纤细柔弱的少女将一米九的高大少年轻松抱起,像公主一般抱进了盥洗室,两人面对镜子各自刷牙。
刷完牙,悟掐着小八的腋下将她举着坐上了大理石台,双手撑在她的臀部两侧,即便这样,他也比她高出不少,要低下头才能碰到她的鼻尖。
肤色相近的鼻梁彼此间蹭了蹭,粉色的嘴唇相触、尝到同样带着薄荷味的唾液,大小相差悬殊的手似握非握、似颤非颤。
“你不闭眼吗?”少年忽然道。
“蛇没有眼皮。”少女的谎话张口就来,毫不心虚。
“那就不闭算了。”少年失去耐心,再度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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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悟订购的第二批潜水氧气罐送到了黑涡镇。
可前来送货的不再是潜水会社的货车司机,而是——
“你谁啊?”悟挑眉问道。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像卖药郎般背着木箱,又像悟一般有一头银白色短发,还像银八老师一般时刻抽着烟的青年。
青年友好地对悟伸出手:“我是虫师的银古,因为你们久久未归,所以我被辉利哉大人委托前来看看。”
就差没说辉利哉怀疑你们玩忽职守,所以给你们派了一个监护人来。
“你就是那个一直追着锖兔跑的虫师啊。”自来熟的少年丝毫不心虚,握了握他的手,凑近道,“你抽的烟很有意思嘛。”
青年看了眼自己根本没和对方接触到的手,也好脾气地说道:“你的术式也很有意思嘛。”
“所以说,锖兔呢?”
“据说新宿的街头继裂口女之后又出现了一个会在半夜的十字路口替人占卜的美少年,所以他去调查了。”自称虫师的青年如实以告。
“嚯——怎么感觉外面的世道乱起来了啊。”悟在小镇待得身心舒畅,懒洋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