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震惊:“还有这种狡猾的能力,我怎么没见过你蜕皮?”
八轩解释:“大正时代蜕过一次,你当时不在,成年的时候会再蜕的。”
悟立即大声嚷嚷:“不是说好了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吗!”
八轩鼓起脸:“蛇蜕不都给你拿去做结界的炉芯了吗?”
悟顿时懊悔到磨牙:“可恶啊!”
八轩疑惑:“你想看?”
悟大声:“当然啊!”
八轩叹气,宽容地拍拍他的腿:“到时候叫你。”
提到蛇,想到那家伙曾让八岐大蛇的诅咒着床在自己子宫里的事,她忽然不确定道:“你说那家伙是男是女?”
悟憋了又憋,憋出一个名词:“……藤壶?”
藤壶,知名的雌雄同体节肢动物。
八轩恍然大悟:“啊~对,藤壶。”
悟的身体一抖,她狐疑地看去,只看见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好像没有在笑。
又是老年幻想又是藤壶笑话,严肃的氛围是彻底一点儿都没有了。
原本按照他们的性格,两人都有话要说的情况下一般都是悟先说,悟说完再轮到小八慢吞吞地说。这次事出有因,八轩才先行开口,现在她说完,该轮到悟说了。
其实他遇到的事在邮件里都有提及,什么回家发现祖宅终于装了烤箱,什么对糟老头用了领域展开看到他们的表情好好笑,什么当上了家主发现信物很烂等等等等。
唯一没有提过的只有——
“你还记得五条玉菜吗?”悟问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小八的脸上一片空白:“谁?”
至于手机里收到的因为悟当上家主而发来的莫名祝贺信,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是遇到日和的那次任务和你一起的人。”
悟的提醒很有技巧,说电子信息会社员工跳楼的任务估计小八也想不起来,只有提到熟人她才会有些许印象。
八轩的记忆里浮现出一个一手刀把嚎哭不已的学生打晕的女性身影,因为当时她在比较自己打晕银古的力度和对方打晕普通人的力度之间的差别,所以记住了这一幕。
她还记得在黑涡镇的时候,银古苏醒之后心有余悸地揉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脖颈,苦笑着对她说:“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的头削掉。”
让一直对自己武力十分自信的她难得生起了些许挫败感。
“想起来了,她怎么了?”
“说想侍奉你呢。”
“侍奉?”虽然在大家族出生,但一直生活在小家庭里的八轩并不懂侍奉这个词的含义。
这份无知别有一分天真可爱,悟笑眯眯道:“你就当是她想要做你的手下的意思就行了。”
这当然是曲解了。
说到侍奉,就不得不提到室町幕府时代开始的大名和小姓之间的侍奉关系了,小姓不但要在大名会见访客时持剑护卫,更多的则要料理大名的日常起居,包括倒茶端饭、陪读待客,甚至可能包括那方面的侍奉。
但说手下的话,就显得非常公事公办了,至少日常生活是绝不能插手的。
八轩相信了悟的说辞,疑惑她是哪方面表露出自己需要手下的样子了吗?
悟欣赏了一番小八被他误导的样子,才说:“当然,她是为了自己,目的是想通过你的力量获得权势。”
八轩把拒绝吞了回去:“哦,那随意。”
她说完,自顾自打了个哈欠,显然是不再把对方放在心上了。
悟看到她的哈欠,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惊觉居然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他们竟然一刻不停地说了三个小时的话。
放眼望去,男子宿舍和女子宿舍的灯光都熄灭了,想必杰和硝子也选择了入睡。只剩小八的宿舍灯光明亮,窗户大开着,夜风将窗帘吹得缓缓飘动。
“困了吗?”他低头问道。
“唔、嗯。”小八发出了可爱的鼻音,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强撑着睡意道,“对了,恭喜你当上特级咒术师哦。”
就好像在她眼中,特级术师是远比五条家主更让人值得庆祝的头衔。
在一年生四人第一次齐聚的那天,悟说过:‘在一级之上,还有特级,专门用来评价超规格的人,老子总有一天会坐上特级的位置的。’
这样一看,他确实做到了。
悟顿了顿,低声说道:“……谢谢。”
说完,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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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的准二级咒术师因为惹新上任的家主讨厌而被赶去[窗]任职的消息,最近在五条家内风靡。
众所周知,[窗]是没有觉醒生得术式的弱者才会去的地方,作为咒术师却被赶去那里,可以说是相当严重且饱含侮辱意味的惩罚了。
族人感慨着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悟大人看起来笑嘻嘻的,手段却如此严厉。
作为被惩罚的当事人,五条玉菜当然也尝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
首先就是她的未婚夫选择了和她废除婚约,当初将她推举出去的父亲也变得态度冷淡,嫁人的姐姐只顾着自己的家庭、对她不闻不问,只有两个妹妹会担心她的处境。
年幼的妹妹哭泣着围住她,明明不舍她的离开,却还劝慰她道:“姐姐,你不要难过……”
可一脸哀色的妹妹相比,玉菜显得十分淡然。
她面色如常地收拾着行李——因为要去[窗]任职,她甚至不能再居住在五条宅,要搬去东京。
“我并不难过。”她语气平淡,双眼却异常锐亮,恰如出鞘的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