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后辈吗……”
被夜蛾老师从教室里赶出来,一行四人走在高专的小道上,杰发出了意味复杂的感慨。
不知不觉就升到了二年级,因为没有春季假作为间隔,所以格外地没有实感,好像日子过着过着就忽然升学了。
想到去年的同一时间,他连入学都没有办理,同级生的脸都还没有见过,就提着行李箱被夜蛾老师径直叫去了港区码头出勤,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对了,第一天他还跟悟打了架,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着……?
啊,好像是因为悟那笨蛋对小八说了很失礼的话,说她是绝对会对同伴见死不救的冷血野兽、千万不要对她心存信赖之类的,而当时的小八也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一脸的事不关己——
杰的狐狸眼瞄向此刻这两人走着走着就下意识牵在一起的手,嘴角扬起了一丝嘲笑的弧度: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到一起吧,真是世事难料啊。
“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恶心。”硝子的眼神精准地斜了过来。
杰立即正经起来:“不、就是,在为了后辈的今后感到担忧,咒术师可是非常危险的职业呢。”
硝子不知道是相信了他的话还是不屑拆穿,总之跟着说了下去:“说的是啊,当初真是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当初是怎么招揽你的?”
“说是会给很多钱啊。那个时候离家出走,被断了生活费,听到有钱给就来了。”硝子点起烟,相当不良地说道。
“果然不该对你有任何期待……”杰小声咕哝。
硝子顿时凶恶起来:“哈?想死吗?”
不过说实在的,硝子这样的心态或许才是最正确的。
如果天真到想要在咒术师这个身份里找寻职业正义感或英雄主义,大概最终只会被望不见头的茫然给淹没,开始痛恨自身的无力吧。
因为诅咒是人类社会的伴生品,只要人类一天不灭亡,诅咒就会永远存在。就像中晚期的癌症一样,只能依靠化疗手段阻止癌细胞的扩散,无法根治。而咒术师,就是化疗的药水。
在明确这样的认知后,做好自己应做的工作、过好自己的日常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就好比这两个说要去仙台旅游的家伙……还在补课中呢,就又想乱跑,到时候英语考试不及格,他可不会给他们补习。
“糖分不足了!去自动贩售机那里一下吧。”
于是被教务部人员带领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就在立满了贩售机的过道里遇到了已经成为前辈的二年生四人。
通道中日光昏暗,只有贩售机透过橱窗亮着雪白的灯光。
一边是刚刚国中毕业、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稚嫩新生,一边是被总监部重点关注、抱着满怀零食烟草的老油条,两边面面相觑,气质真是截然不同。
“没有可爱的女孩子啊……”
最先打破安静的,是硝子失望的喃喃自语。
二年生的四人是出名的问题儿童,有逃学长达半年的黑历史,对他们本性并不了解的教务员一下如临大敌。
他无端展开联想,脑海里顿时充满了各种校园霸凌的可怕想象:什么勒索后辈的生活费去花天酒地、什么把后辈围在小巷里拳打脚踢、什么驱使后辈给自己刷马桶之类的!
啊啊,到时候七海君和灰原君一定会嘤嘤哭泣着离开咒术界的!而没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他就是罪人!
他立马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从中互相介绍,希望能对问题儿童们安抚一二。
新生是两个高矮不一的少年。
高个的少年是少见的金发蓝眼,脸部轮廓深邃,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不少,应该是混血儿?他留着三七分的发型,神色冷静,校服穿得一丝不苟,面对前辈时非常有礼地鞠了一躬,用相当磁性的声音自称七海建人,性别男(不是可爱的女孩子真是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