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验者,在接刀的一瞬间就会开始留意对面的一举一动,以期能抓住对方变招的瞬间来借此脱身。
“……受教了。”七海起身擦擦嘴角的唾沫。
当然,这样的话以八轩的语言能力是绝说不出来的,这全都是姗姗来迟的悟所总结的。
他也穿着一身sī • fú,米白色的带帽卫衣配牛仔裤,头顶戴着鸭舌帽,一只手上拎着两个行李箱,另一只手里提着毛豆生奶油大福的礼品袋。
“哇,手信?”
“怎么会,当然是我自己要吃的啦。”
硝子充耳不闻,直接拆开包装吃了一个:“噫,好恶,这也太甜了吧!”
“你这家伙!嫌甜就不要吃啊!”
这边悟心痛地抱着自己被拆开的甜点,那边的体术指导还在继续。
在七海渐渐习惯八轩变招的速度,开始有针对性地预判后,指教来到了下一阶段,他的刀开始被频频挑飞,道馆里不停响起木刀掉落的咣当声。
长柄的木刀在挥出的瞬间为了让重力前倾、加快速度,容易因为手臂的骤然发力而减轻掉虎口的握力,这个时候不顾刀锋、近身攻击手背就能非常轻易地打掉对方的武器,这都是初学者的弊病。
要解决也很简单,每天挥刀一千下来巩固身体记忆,或者干脆换一把短刀做武器就能避免。
第一次被击飞武器时七海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因为在生死之战时,失去武器的情况通常就代表了死亡。
可八轩前辈显然不会给他时间来让他感悟人生,他还来不及捡起木刀,对方的攻击就不由分说骤然而至,害得他只能赤手空拳硬着头皮上,而人体不像脆弱的木刀一样被注入咒力就会碎裂,用拳头竟反而还自在上了几分。
可是对方的力道实在太疼了,他实在躲不过去就只能硬抗,竟让他下意识学会了面对躲不过去的攻击时最优的防御姿势——
下肢、躯干和头颅是决不能暴露给敌人的,因为下肢要用来行动和逃跑,而躯干和头颅被破坏则很快就会死,所以用上肢来受击才是最优解:哪怕断掉一条手臂,也比没命来的强。
‘没错没错,壁虎断尾不过如此。只有性命得以延续,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吧。’
八轩见到对方标准的挨打姿势,认同地叉腰点了点头。毕竟是遵循生存本能的生物,要她豁出性命和人相拼,这世上除了五条悟还没有别人能够做到。
如果是常人,被一位连sī • fú都没换下的柔弱异性一直一直按在地上揉搓,说不定自尊心早就崩坏了。可七海是务实派的风格,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那就非要有所获得才行。
因为拳头可以使用咒力,他在某一次交锋中抓住机会施展出了[十划咒法]。
这是他的生得术式,在三与七的交汇点上可以无端给敌人创造弱点。
“嚯——”八轩看着手中木刀上的第一丝裂纹,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而七海也因此捡回了自己的木刀。
他的手因为被击打而肿了起来,疼痛到不能握紧刀柄,努力用咒力来强化身体的恢复,却被对面乘胜追击的攻击打断——诅咒才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呢!
两边的木刀都因为无法再承受这种程度的重击应声而断,可七海手拿只有半长的断刀,却忽然觉得不用计较长刀的整体发力,手感上轻松了不少。
断刀的突发情况刺激到他的注意力,他锐利地看向八轩,紧急从竖劈改为了横斩,企图将断裂在空气中的木刃连短刀一起击到对方脸上,另一只手脱离刀柄准备好了用来应对突发情况的术式。
半长的短刃着实趁手,十划咒法的咒力蓄势待发,可是八轩前辈完全不给他发挥的余地!
她丝毫不惧这样的攻击,突然加速将断刃一扔,细白的手抓住对面劈来的尖锐木茬就是一个巨力的过肩摔!
“磅!”
被重重摔到地上,眼前天旋地转,脊背一阵麻痹,七海建人眼冒金星、再起不能。
“可恶……!”
刚刚摸到了一点头绪啊!
八轩习惯性地一撩裙摆就要坐到对方的身上以防对方起身,顺便再给他最后一击。可她刚一抬腿,衣领就被一个高大的人提了起来。
“咳咳!”来人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声,提着她放到一边,再煞有其事地观察了一番躺尸的七海,宣布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八轩后知后觉:啊,对哦,不可以再随便坐在别人身上了。
硝子戴着淑女帽,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附和道:“就这样吧,再打下去就伤得太重了。”
七海艰难地从木地板上坐起身,揉着起了大包的后脑勺,嘶嘶抽气道:“感谢您的指导。”
因为还有行李和在仙台买的各种纪念品要整理,加上洗澡、喂鸟、找夜蛾老师销假等事宜,八轩和悟在硝子给七海治疗的时候就先包袱款款地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想了想,对七海不确定道:“果然,还是短武器更适合你?”
七海愣了愣,点头道:“是,之后我会去忌库更换一下。”
两人走后,使用着反转术式的硝子悠闲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小八确实很擅长。”
后脑勺的包平了下去,手上的肿块也消了下去,麻痹的脊背恢复知觉,被打到一抽一抽的手臂也不再疼痛了。总而言之,忽然一阵神清气爽,反转术式真是神奇。
七海回想着八轩前辈上来就打、几乎没有语言解说的指导风格,非常想要反驳对方的话,可他憋了又憋,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是,学到了非常对。”
而道馆外的小道上,提着行李箱的两人在说着闲话:“那个诅咒没有给杰抓回来有点可惜呢。”
“确实。真稀有,还挺强的,可以捏坏人的灵魂什么的,差点让我以为那些人都是诅咒呢。”
“它身上有两面宿傩的咒力。”
“诶?”
“是的哦,想必是藤壶的伙伴吧,一身的缝合线,趣味也相似呢。”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