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好意思说吗,竟然这么在意输赢,怪幼稚的。”
“你们两个,”夜蛾正道露出了漆黑的面容,宽大的手掌攥住两个少年的脑壳捏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要是今年还赢不下来的话,就把自己脑袋上的特级称号给摘了吧!”
“老师,我的发型啊!”
“但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参加交流会,是不是太没神经了一点?”硝子大义凛然地说道。
“这些毕竟是只有我们内部才了解的内幕,对两所高校而言,在春季的末尾举办交流会、借此提升学生的实力以度过夏季才是惯例。”夜蛾松开对少年的制裁,就见硝子左眼写着‘京都都是老古板’,右眼写着‘麻烦不想去’。
“……”他深吸气。
八轩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上去,因为原本打算睡到午饭的计划被打破,她的心胸顿时变得狭窄起来:“什么嘛,这是在模仿秋天囤积脂肪以度过冬眠期的熊吗?人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他再深吸气。
对少女无法动粗的班主任深呼吸道:“如果赢了的话——”
“又要请客?太老套了啦。”
“不,如果赢了的话,我就让你们见到会动的熊猫。”
“!”八轩一下坐直了身体。
硝子嘴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目光凛然。
“绝对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放心上,绝不会让你因为搞出人命而被通缉的。”
悟和杰小声道:“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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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是团队战,第二天是个人战……’
“个人战啊。”
硝子洗完澡,用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感慨了一声。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交流会绝对会想也不想就把她排除在外,从一年生里找一个人补员的吧。就算是她自己一定也会认为这样没什么不好。
而现在,她开始为曾经认命的自己感到了不甘。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挂在门背后的那片火焰状的刀锷。
据说北海道的农民们都认为从马蹄上掉下的蹄铁会给人带来好运,因此会用绳子将蹄铁绑在门后,以保佑自己立入顺利。
刀锷和蹄铁都是金属制品,效果应该、应该也差不多吧。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曾经掌心的剑茧已经模糊不清了,替代的是一层因为握笔和手术刀而在中指长出的笔茧。
“我也懈怠了啊……”她呼出一口气,失笑起来,“被那个人看到的话绝对会被说教的吧。”
冷气一般的白雾随着她的呼吸在口中出现,全身的血液流速加快起来,肺部鼓胀,增加的血氧含量原本会加重肌肉间的ru酸堆积,让运动后的人更加四肢酸痛,可是在反转术式的影响下,ru酸被咒力消解,副作用被抹除,只剩下增强身体机能的正面影响。
“咚咚!”
“噗、咳咳!”房门被骤然敲响,硝子被打断了莫名其妙练起来的呼吸法,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谁?”
“是我。”
“小八?”她疑惑地站起身去开门。
“你洗过澡了啊……”娇小的少女恍然大悟地站在门外。
“唔、嗯,怎么了?”
“想要叫你去道馆来着。”
“诶?现在?”
“嗯,毕竟硝子下午的眼神,是想要赢的意思吧?八轩八辩一周剑道速成班,要参加吗?”门外的少女像是悟心鬼,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让人心脏怦怦直跳的话。
“……要!”硝子眨了眨眼,半晌露出了兴高采烈的笑容。
然而她很快又收起了笑容,冷酷道:“五条那家伙禁止参加的吧。”
“嗯?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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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最近以十六岁芳龄过上了都市白领的生活,早起跑步挥刀,回宿舍冲澡后去食堂品尝第一波的早餐,白天上课,下午再度运动(打架),再在规律的时间用晚餐,泡澡之后找一本感兴趣的书阅读。
如果不幸被上司点名出差(任务),则尽量在可控范围内缩短工作时间,在忌库租借到趁手的短刀、生得术式和武术的融合也渐入佳境、与灰原的配合逐渐默契之后,他也能有这样余裕来思考工作和私人时间的占比问题了。
就在他以为咒术师的生活就是这样单纯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平时与他对未来职业规划很有话聊的硝子前辈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奋了。
诶?不是说急于在毕业前考出医师执照,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吗?这是在干嘛?
他眼睁睁地看着硝子前辈手拿一把陌生的锋利打刀,用着他从没见过的招式,在道馆和八轩前辈打得有来有回。
“这是……?”
深沉的波涛在明亮的刀刃上汹涌,仿佛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名画会流传千古,令人惊艳的武技同样也会。
“水之呼吸九之型,水流飞沫!”少女的叱咤在空旷的道馆中响起回声,木质的地板上骤然显出一串涟漪,一直从墙壁蔓延至天花板。
硝子踩着炸开的水花躲过八轩切向自己脚踝的刀锋,从天而降利用重力加速了自己自上而下的劈砍:“八之型泷壶!”
两个少女双手举刀相峙,金色的双眼和黑色的双眼在对视间有微不可查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