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哇哇大叫起来:“他们在干嘛?这样没事吗??”
“哦……这应该是——”杰差点一句‘瓦斯爆炸’脱口而出:每次都拿这个理由当做借口,以至于‘瓦斯爆炸’已经成为了一个梗,连他都差点被洗脑。
杰清了清喉咙,忽然灵光一闪,开始睁眼说瞎话:“咳咳,应该是悟在实验他的新术式。之前不是看电影有了灵感吗?他是个比较性急的人,所以需要一些谅解。”
“是、是吗?”理子几乎立马就相信了,“那要不要赔偿呢?”
“那里都是无主之地,不用担心啦。”
黑井扶住额头,没有说出揭穿杰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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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一辆形制普通的本田轿车开着前灯匆匆来到了这条山间小路。
一位独自驾驶的女性握着方向盘在桦树林中左右顾盼着,终于在某一个树干下发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双腕糊着泥巴的老人。
“怎么引来的尽是些这样的歪瓜裂枣,真没有当双面间谍的成就感……”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下了车。
因为没有他人在侧,一向以温婉形象示人的玉菜便在言语上放飞了自我。
树下的老人形容枯槁、面无血色,看上去像是在昏迷之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可是玉菜对此毫无同情,只是简单地用一只手提起他的衣领,就将他一把甩进了后备箱。
如果五条玉菜单纯只是一个被家主驱逐流放、埋没天赋的咒术师,或许真的会咬上幕后黑手放下的钩饵也说不定——
‘星浆体生期,六眼者暴亡而咒散华。其术次继沄移。五条之余无下限者继之——’
也就是说在星浆体为与天元大人同化之前使五条悟死亡,那么最有可能继承六眼的便是五条家内下一个无下限术式的拥有者。
即,五条玉菜。
玉菜并不是没有心动过——只要拥有了最强的力量,哪里还需要汲汲营营地去攀登权力呢?金钱美酒使人迷醉,而力量的魅力又更在其之上。
试问谁可以拒绝六眼的降临呢?谁不想立于霜天之上俯视众生呢?
……如果她没有看到剩下两个字的话。
‘五条之余无下限者继之,继亡。’
继亡。
这二字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熄了玉菜初燃的□□。
拥有最强的力量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成为风口浪尖的下一个猎杀目标,死亡的危机如影随形,她真的能够像悟大人一样自如地应付吗?
她真的……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这样的自我诘问或许本就带了否定的意味,就像小儿捧重金过闹市,从一开始她就胆怯了吧。
况且,这么做就意味着完全站在了八轩小姐的对立面,在她还未彻底掌握六眼之前,八轩小姐想要杀死她简直易如反掌吧。
虽然这样想也有自我说服的嫌疑啦……
所以,何不假装上钩做一个有用的双面间谍呢?
等等,为什么想到能够被八轩小姐全心全意地憎恨着杀死会有些期待呢?
糟糕,不会觉醒了什么不合适的属xìng • ba……一定是最近工作太忙的原因。
将老人的腿胡乱一塞,她将后备箱一合,亭袅地靠在上面困扰地按起了手机。
[八轩小姐,人已带走。他还活着,后续会由我处理,其余无需担心。——From五条玉菜]
“玉菜已经收到包裹了。”八轩坐在酒店的花园餐厅中,将手机竖起来展示给悟和杰看。
这是一家相当高端的度假酒店,位置在函馆海拔的最高点。从餐厅的落地窗向外望去,能够观赏到欧式小镇价值千万的美丽夜景。
悟站在落地窗前挖着芝士蛋糕,指着万千灯火中微不可查的一束道:“啊,我看到了。”
“真可靠。”杰赞叹了一声。
理子端着满满一整碟的自助餐食像小蝴蝶一样蹁跹地降落在了八轩身边。
原本她因为同伴炸了山头还有些拘谨,羞愧地不敢面对服务员的目光。直到她看到同行的向导姐姐像没事人一样昂首挺胸地夹走了所有的帝王蟹腿和烤海螺,才逐渐适应起了这种莫名理直气壮的空气成分。
“月亮真圆啊……”黑井优雅地啜饮了一口清酒,欣赏着夜空。
杰点头附和道:“是啊,如果在中国,现在应该正在过被称为中秋节的节日吧。”
此时,距离同化的最后期限还有八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