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银非迅速从跑步机上下去,跟余绚并排瘫着。
“你去哪儿了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岳银非道:“来你家,结果你不在,好尴尬。”
余绚也道:“我算是发现了,你们家所有人都在负重前行,你哥替你们岁月静好。”
云想道:“你们晚上没门禁?”
余绚道:“我爸又飞去南非找宝石去了,我妈在马尔代夫呢,家里就我跟余慎。”
岳银非道:“我吧……想姐,今晚我能在你家睡吗?”
幸好云礼章不在,不然她只能出去住酒店了。
云想侧头,见她说完话就把头低下去了。
“跟你爸吵架了?”
岳银非抿了抿唇,直接躺地上了。
“我爸就那德行,我都习惯了,就是懒得看见他。”
云想再没多问:“你住我隔壁,里面还有你换洗的衣服。”
岳银非家里比较复杂,岳家虽然有钱,但是他们全家都是消费狂,她爸妈疯狂往更高的圈子里挤,给家里的大女儿和小儿子花起钱来从不含糊,但对岳银非就比较苛刻。
矛盾积累容易,化解起来却极其艰难。
她爸妈对她的态度有时候都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云想经常能在半夜接到岳银非的电话,她不说话,只哭。
岳银非眼神都有点木讷了,“好想离家出走。”
余绚大呼小叫起来,“你离家出走以后哪来的钱?再怎么样,你爸妈生了你是不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岳银非沉默了。
余绚说的不无道理。
默了几息。
云想说:“你需要钱可以来找我,但我不认为你需要离家出走,住宿舍吧,既能逃出家,又安全。”
岳银非一愣,“想姐,你…不劝我?”
云想面无表情,“为什么要劝你?劝你什么?劝你忍耐、劝你包容你爸妈?我并不觉得被打压到不敢愤怒是包容。”
用合理的借口离开家,也是个办法。
以后会上大学,会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得用最顺利的办法摆脱原生家庭。
云想道:“总之这种情况你肯定不能继续待在家。”
精神上的打压只会让岳银非越来越脆弱,如果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放弃自我,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那太不值得了。
岳银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云想从没有受过挫折,她是云家的掌上明珠,智商、美貌、家世都是最优秀的,这样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要求她理解自己的处境呢,可,她理解。
岳银非听了太多‘你要忍’‘你爸妈毕竟生了你’之类的话,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道:“想姐,还是你好,每次你都能救我一命。”
云想挑眉:“开学考准备好了吗?”
岳银非没话说了。
不止她,从不在意成绩的余绚也焦虑得不行,“完蛋了,我看了下那个特优生在一中的成绩,我弟远不如她,这次他要变第三了,我怕他上吊。”
岳银非:“不至于吧……”
余绚摊手:“我弟就是个怪胎。”
她也不敢让云想手下留情了,听说她假期结课成绩被云礼章批评了。
云礼章那人好可怕,云想肯定压力很大。
但她必然不可以让云想被云礼章恐吓,只能看余慎自己发挥了。
云想还未说话,路斯染敲了下门,说:“云想你出来一下可以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云想停下拉伸,出了门。
路斯染整理好措辞,避开云想的眼,道:“你以后别再傅伽面前说我了,她很在意的。”
云想皱起眉。
哦,他们俩在一个班。
一个下午没见而已,发生了什么事?
云想:“她,在意你?”
笑话吧。
路斯染一急,说话音量大了点:“真的!她觉得你那么说我是因为她,她很自责,她是个好女孩,你不能用你那种冷漠的思维对待她。”
云想:……
系统:被茶了吧!
傅伽就是典型的古早玛丽苏文女主,她要是不徘徊在几个主角之间,哪个都要撩一撩,完全不拒绝,最后怎么会落到那个下场?
按照原来的安排,你应该很讨厌她,她潜意识里也很讨厌你。
你被阴了!
云想早就习惯忽略它,思索一阵,道:“知道了。”
这话是对路斯染说的。
路斯染忐忑的心忽然一沉。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像把鱼摁水里妄图淹死。
云想压根不在乎。
他还以为她会生气。
路斯染头脑风暴,自己想象出来一堆剧情,觉得云想肯定在腹诽他。
而事实上,云想不生气只是因为相信傅伽。
中午相处了半小时,她觉得傅伽不会是背后使阴招的小人。
大约是路斯染故意抹黑傅伽,就为了让她对傅伽的偏见加重,从而阻挠云翊对傅伽的追求,他借此顺利解决掉了一个情敌。
嗯,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