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谷志放下剧本,问道:“这些天拍摄下来,你觉得陆行怎么样?”
邵易凡心有戚戚然:“这世界上最可恶的就是有天赋而且还格外勤奋的人!”
张谷志拿起剧本:“那不就完了。黄导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你不很清楚吗?”
邵易凡伸手托腮:“只要一想到以后得跟陆行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最少得竞争个三四十年,我就觉得未来实在太惨淡了。”
张谷志嫌弃他烦人:“你等会不用拍,我还得拍呢。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感叹?”
邵易凡:“不能。你脾气最好,我找其他人,他们会揍我。”
张谷志手有点痒痒,但到底脾气好,忍住了冲动:“你没必要担心这个。陆行又不是什么片子都接,你们站不到一条起跑线上。”
邵易凡楞了两秒:“靠,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已经输了?”
张谷志深吸了口气,邵易凡敏锐的感知到了要挨揍的气息,:“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没做……”
邵易凡干脆利落的脱了身,张谷志总算能有个安静的独处空间了。
片刻后,拍摄正式开始。
穿戴好威亚设备的陆行飘在竹林上方,脚尖轻点着下方的竹子。
孙易恒刚结束一场恶战,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竹子,一只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手上沾满了血,另一只手紧握着刀柄,刀刃深深的插在地上,强撑着不肯露出丝毫疲惫神色。
张谷志背着叶羽铃,身上沾满了血,朝孙易恒的方向飞奔,一脚踩入了这片横尸遍野的空地。
“小忠!”
见孙易恒俨然是强弩之末,张谷志刚打算放下叶羽铃,为孙易恒处理伤口。他才一动,紧握着剑柄的孙易恒低声道:“前辈既已出手,难道还要藏头露尾吗?”
声音回荡在空地上,张谷志反应极快,脚尖一踩地面,背着叶羽铃往后疾退。
风声潇潇,翠绿的叶子打着卷飘过,剑意凛然。
张谷志的腰往下一弯,打着卷的叶子从他上方飘过,两侧的竹子发出一声轻响,竟齐齐平移,断成了两截,断口处异常光滑。
张谷志喝道:“好剑法。以气御剑,前辈已登峰造极,难觅敌手,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晚辈?”
风声未歇,尸横遍野的竹林里步步杀机。
孙易恒沉声道:“前辈究竟为何而来?莫非也是谢光派来的杀手?”
张谷志与他一唱一和:“区区逢魔一派,也配驱使前辈这般的高手?”
直到此时,陆行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在这。”
孙易恒跟张谷志抬头一看,看到轻飘飘的悬于竹叶之上的陆行时,两人皆是一震。
陆行实在太年轻,他身后负着一柄长剑,眼神清澈透亮,像不谙世事的少年,与他们设想的‘前辈’完全不同。
陆行:“你就是名震江湖的一刀破千山?”
孙易恒没因为陆行的外表放下警惕:“前辈又是何人?为何出手相助?”
陆行飘然而至,他没拔出身后的剑,随手折了根树枝,无锋的树枝前端剑芒吞吐,直指孙易恒。
刹那间,孙易恒跟陆行过了数招,剑芒与刀锋交错间,尘土飞扬,地面被削平了一层。
陆行仍留有余力,回答了孙易恒之前的问题:“我是,持剑人。”
话音落下,树枝轻飘飘的点在了孙易恒的脖颈上。
“cut。”
黄导喊了停,无声的片场忙碌了起来,场务、化妆师、道具师争分夺秒的重新布置现场——黄导开拍后就没出现过一遍过的情况。
果不其然,黄导紧接着就道:“打戏重来一遍。”
陆行他们走到黄导身旁,看屏幕上回放的画面,思考方才那段打戏的不足之处。
黄导是不会解释原因的,他只会让演员自己琢磨——如果死活琢磨不出来,那就证明这个演员不适合留在剧组。
不过看到陆行,黄导有话要说:“你演戏的时候没有其他想法?怎么还框在剧本里?你得跳出来……”
这话黄导都说了快一百遍了,陆行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他看完回放,跟孙易恒他们低声商量方才那段打戏的问题。
陆行:“我的打戏有点软,对峙中给到的压力不够多,没法更直观的呈现‘持剑人’这个词的重量。”
孙易恒:“打戏的流畅度没问题,不过你看这里,这个动作是不是能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