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的意思是丁五并非凶手?”丁武河冷笑着质问,“人证物证俱在,你难不成还要为这等恶徒翻案不成?”
一旁丁氏闻言也抬起头来,周序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丁氏姿容昳丽,成熟中又混杂着些惹人爱怜的柔弱,眼波流转间亦隐隐带着水色,让人心底忍不住涌起一股保护欲。
“大人。”丁氏抬眸在周序身上流转一圈,随即垂下眼帘说道,“只要能查出杀害夫君的凶手,你有什么想问的,奴家都会一一配合。”
“二公子,请你帮我准备一间静室,我有些话想分别问问当日留在府中的几人。”周序语气真挚,“二公子,本官只是想找出凶手,绝无推诿之意。”
“你就用这间吧,有话可以先问这个女人。剩下三人我去为你寻来。”丁武河语气不善地说道。说罢,他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丁夫人,丁文江素日可与人有仇怨?”周序问道。
丁氏微微摇头,露出白皙秀颀的脖颈,“我夫君除了在府中偶有责罚下人,在外倒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除了以文会友之外,也就是与好友做些小生意,不会与人交恶。”
“那日在丁五来传信之前,你可是与巧莺一直待在一起?”
“那倒没有,中途我看到阳光正好,又难得闲暇,便去小花园赏了会景。约莫有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吧。”丁氏拢拢秀发,轻声说道。
“丁文江与哪位好友一起做生意?”
“是城北韩员外家的韩钊公子。他与我夫君乃是发小。”丁氏极为配合,每个问题都认真回答。
周序点头记下,让李穆送丁氏离开。当丁氏与周序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到一个极低沉极冷漠的声音,“大人,小心啊。”
周序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到他的全身,似是要将他的血液凝固一般,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等他恢复过来,李穆已经领着巧莺进来了。
周序猛地握紧拳头,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一旁李穆似是看出些端倪,问道:“大人,你可还好?”
周序点点头,用指甲掐住手心,稳住心神,才接着问道:“巧莺,那日可是丁五前来传信?他传信之后去了哪边,你可看清楚了?”
“那日,夫人在内室绣花,我守在门口,丁五来传信说要准备茶点,说完他便走了,瞧着是往前厅去的。”巧莺垂首答道。
“丁氏去花园赏景,你可有随同?”
“没有。夫人赏景时不喜有人陪同,我就留在了外面。”
下一个进来的人是吕川,他见到周序,带些谄媚地笑笑:“大人,您有话就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文江喜欢苛责下人,可是真的?”周序问道。
“是真的。其实……”吕川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周序追问。
“大公子,他,他不行。”吕川吞吞吐吐地说道,“所以,他时常会表现得有些阴郁。”
“嘶……”旁边李穆倒吸一口冷气,面色诧异,“那不是说丁夫人还是个……”
“听说丁夫人嫁入丁府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那男子为挣取功名去参了军,后来渺无音讯,她父母不愿女儿蹉跎岁月,才让她和大公子结了亲。谁知,唉……”吕川滔滔不绝地说起丁府的八卦。
“你那腹泻后来可好了?”周序打断吕川的话,问道。
“隔了两日才好。我去积善堂看了大夫,大夫说是误食了寒凉之物导致的。”一说起这事,吕川就长吁短叹,“为了这事,几位当家的都不待见我了,这几日对我诸多挑刺,这份工看来是难以干下去了。”
周序礼貌地让李穆将吕川领走了,最后进来的是珠儿,珠儿的样子瞧着有些木讷,进来后就盯着周序不发一言。
周序和善地笑笑,说道:“别怕,我就是想问问你,那日丁五可有将糖糕给你?”
珠儿呆呆摇头,答道:“没给我。”
送走珠儿后,丁武河又回到了后堂,语气不善地问道,“周大人,可是都问完话了?”
“二公子,本官想看下府上的日常账目。”周序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周大人,现在是查家兄的命案,还是查丁家的账?”
丁武河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说罢他自己也有些后悔,周序不以为意,说道:“只需四月初八至今日的账目即可,案情需要,二公子无需多想。”
“大人稍等,我去找管家拿账本。”丁武河脸色变换,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