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不行。”刚回绝,却看见这个小东西朝她又是眨眼又是努嘴的,脸都皱成一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安瑾禾朝他递了个眼神,“算了,你的木陀螺好像上次落里头了,跟我进来拿吧。”
红芥也是个识时务的,见状福了福身子退下,齐詹走进来后小心翼翼地将门关好,溜到她身边,两只小肉手挡在嘴边:“我听到了,他们说那是翼族人。”
“妖界的怎么会到这儿来shā • rén。”安瑾禾皱眉,六界共处万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没道理跑来魔界滥杀无辜。
“我方才听得很清楚,不会错的。”他忽然捏紧拳头,说起话来也咬牙切齿。
“先把你这股恨意收收。”女主的兰花指在他脑门上一弹,“细胳膊细腿的,你想怎么报仇。”
谁知这一下似乎是戳中了齐詹的痛处,他的瞳孔瞬间暗了下来:“我……”拳头在自己的太阳穴敲了两下,“每日你总叫我去打坐,我也想去啊,可没有火灵去了也不起作用。”
“那魔尊既然知道翼族来犯,想必是要庇护你们的。”
“我想亲手杀了他们。”
“你还真够倔的。”安瑾禾摸了摸他的头顶,“想到法子了?”
“没有。”齐詹的眼里已经噙了泪,只能低下头,希望泪珠掉下来的时候不被人发现。
“没有就先好好在幻海待着,报仇的事等你长大了再说。”
安瑾禾的心中升起一股酸意,她位列仙界,就算被贬下凡也没人能左右她,从未因渺小而产生无助感,忽然就有些心疼这个小小的身影。
“嗯。”他没忍住,抬袖将眼泪擦干,可嘴角依旧紧抿着。
……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转眼十五便至,安瑾禾睡眼惺忪地从床上被拉起来。
“安姑娘,该沐浴了。”
她吓得一激灵,果然看见房里多了个大木桶,里头的玄冰池水氤氲着一股幽幽寒气。
“魔尊说请姑娘快些,今日沐浴完后就要动身去四宜镇了。”
安瑾禾这才想起这茬,边起身边问道:“这去四宜镇到底是干嘛?”
本来也没指望红芥能开口,谁知她却大方答道:“姑娘想必是外头来的有所不知,四宜镇有一棵炎炉树,每十年结一颗至纯火灵种,魔界人若服下必功力大增,因此果子成熟之时便要举行夺火会,以便决定这果子的去向。”
“魔尊养的是水灵,他要火灵种做什么?”
“外族也有不少人觊觎这至纯火灵种,魔尊只不过是被邀去保此果不被抢走罢了。”
“外族人也能吃这果子?”安瑾禾忽然生出个主意,“那魔界没有火灵的人吃了会如何?”
“火灵种便会在体内扎根,比生下来自带的更为纯净,只是……”红芥顿了顿,“若无火灵,想必也赢不了夺火会,摘不了这果子。”
“原来如此。”安瑾禾眨了眨杏眼,刚披上外裙互相想起一会儿还得进水,就又放了下来,“我要沐浴了,你先出去吧。”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看那个小东西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如就送个大礼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