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白是秦时律找来的,唐煜不睡觉还吃安眠药,秦时律觉得这种事得让专业的人来解决,至于安眠药能不能让唐煜继续吃,也得看纪白给不给开药。
秦时律回到家,纪白还在,秦时律第一次主动出门送他,“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你说早上的事?”纪白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他说:“谈过了。”
秦时律等着他的结果。
纪白指着屋里,一本正经的说:“俩人重生回来的。”
秦时律嘴角一抽,灵魂仿佛受到了神经病的重击:“......你有病吧?”
他把人交给他一整天,结果他就跟他说这个?还心理医生呢,脑子里有泡吧!
纪白耸耸肩:“他们说服了我。”
秦时律:“他们怎么说服的?”
纪白挑了挑那双桃花眼:“他们说我爱唐煜爱的死去活来,不可自拔。”
秦时律:“......”脑子里有泡的是我,居然把他找来。
看着秦时律要吃人的脸色,纪白只是笑了笑。
他确实相信了唐煜和林喆的话,但不是因为他刚说的这些,而是他们给了他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知道的有关唐煜对秦时律情感依赖的理由。
一个生死相随的故事,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不管是唐煜的那些幻觉,还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就连唐煜的失眠都对得上,纪白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
纪白越来越清楚自己是喜欢唐煜的,就像林喆说的,他默默在唐煜身边守护着,并不要求任何回报,他现在也是这样,从一开始他就没真的想过去破坏他跟秦时律的婚姻。
但有一点纪白不愿意接受,那就是林喆说上一世他跟秦时律的关系还不错。
开玩笑,他们可是情敌!
...
秦时律回来后,林喆也走了。
唐煜一直等着秦时律问他点什么,可秦时律却像忘了白天的事似的,只字不提,更像没事人一样跟周伯喝酒,然后把他抱上楼洗澡睡觉。
秦时律正在洗澡,唐煜突然推开门进来,秦时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进来干什么,一会弄湿了,先出去。”
唐煜没有拄拐,他跛着一只石膏腿,扶着墙走进来:“我要看你洗澡。”
秦时律关掉花洒,扶着他让他坐在马桶上:“我看你是仗着自己受伤,赌我不敢弄你。”
唐煜仰着头看他:“秦时律,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秦时律目光不自然的闪了一下:“你知道明天彩票的中奖号码吗?”
唐煜:“......”
秦时律看着他:“知道吗?”
唐煜呆呆的回答:“不知道。”
秦时律点头:“我问完了,你在这坐着,不是要看我洗澡吗?”
看着秦时律重新打开花洒,唐煜问:“你不信吗?”
秦时律没说话。
白天他听到他和林喆的话后,首先反应就是不信,但比起不信,他更不愿意相信。
他宁愿用黎诚这种蠢到家的方法来证明这件事是假的,也不愿意相信林喆的那句“唐煜为了他而跳楼”这种话。
唐煜之前跟他说,他做过的那场连续剧一样的梦,梦里他死了,他给他报了仇,故事到那里就结束了,这是唐煜自己说的。
水流冲刷着秦时律的身体,唐煜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他都不知道,唐煜从他身后抱住他才发现这水是冷的。
唐煜打了个激灵,却没有松手:“你信了。”
唐煜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
秦时律叹了口气,关掉水流,拿过浴巾把唐煜裹起来,“别闹,会感冒的。”
唐煜仰着脸看着他说:“还记得之前我们做过同样的梦吗?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你看,我做到了,我给你种了一院子的兰花,我说话算话。”
秦时律喉结上下一滚,蓦的把人按在墙上,狠狠的吻住他的嘴。
唐煜攀着秦时律的肩膀回应着,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认真,但他依旧没有闭眼睛,他要看着他,确认这不是幻觉,他怕一眨眼那个亲吻他的人就会像过去一样消失不见。
秦时律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那张没事就拿来扎心的嘴还是喘息的时候最动听。
......
唐煜被秦时律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腿上的石膏都拆掉了,他用腿去勾秦时律,被秦时律用被子裹了起来:“腿不要了?”
唐煜:“我腿好了。”
秦时律压着被角不让他动:“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多久就好了,你是偷着练什么盖世神功了?”
唐煜胡扯道:“你没重生过你不懂,我们重生的的人体质都好。”
秦时律听他扯淡!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我没说我信。”
唐煜:“你也没说你不信。”
秦时律知道这个话题回避不了,但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你上次说那是个梦。”
唐煜破罐子破摔:“我喜欢撒谎,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时律:“你说这个梦在你报仇后就结束了。”
唐煜眨眨眼:“骗你的呀。”
秦时律到底还是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跳的哪栋楼?”
唐煜:“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秦时律自问自答:“是腾丰?”
唐煜仰起头去亲他,他想说出事实是不想让秦时律像刚才一样一个人瞎琢磨,并不想让他用身心去体会。
唐煜这默认又安抚的动作让秦时律心头密密麻麻的疼。
一旦相信了这些,唐煜的行为就很好猜,比如他为什么抽烟,他为什么失眠,为什么林喆会给他弄安眠药,所有的事瞬间就变得豁然开朗。
“对不起。”
唐煜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他一口咬住秦时律的唇,很用力,秦时律嘶了一声他也没松开,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他才像只猫一样轻轻的在他伤口上舔了一下。
“我不生气了。”唐煜说,“虽然你说话不算话,但我已经原谅你了。”
嘴上的伤口很疼,却不及心疼的万万分之一,秦时律抚着唐煜的头问:“疼吗?”
唐煜摇摇头,语气轻松的说:“不记得了,但应该是疼的吧,我回到这的时候后脑勺很疼,我还觉得奇怪呢。”
秦时律问:“当时把记忆都摔没了吗?”
唐煜手指一下一下的抚弄他的喉结:“嗯。”
秦时律不知道该说什么:“记忆都没了还要跟我结婚?”
唐煜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答应我却没做到的,我当然要要回来。”
纪白说唐煜对他有很严重的情感依赖,秦时律当时还觉得他在胡扯,现在看来,纪白人虽然不靠谱,但论专业他似乎还是挺厉害的。
秦时律问:“我是不是还欠你一场婚礼?”
唐煜脸色微僵。
看着唐煜变了脸色,秦时律安慰道:“别怕,秦昊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他以后都出不来了。”
唐煜怕的不是这个:“秦时律,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秦时律:“什么事?”
唐煜皱了下眉头:“害死你的人不是秦昊,是萧炽衡和唐洛。”
唐洛揣着钱走的干干净净,萧家为了公司抵押的事焦头烂额,萧氏被抵押,两个月内还不上钱萧氏就会被拍卖,萧家的人现在正在到处筹钱,萧炽衡更是全身心都放在了找唐洛的行踪上,根本顾不上别人。
林喆让上一世那些被唐洛买凶的混混被抓了,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酒吧里,纪白点了两杯酒,一杯推给姜尧:“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结账?”
姜尧莫名其妙:“结什么账?”
纪白看了他一眼:“你雇我追求你弟的事你不是忘了吧?”
姜尧笑了下:“你追了吗?”
纪白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那算追吗?扯淡!他纪白要是想追人,哪里会是这个水平,这么久了屁都没做过。
纪白也忍不住笑,他拿起杯子跟姜尧碰了一下:“毕竟我不是做小三的料,我大概是属于默默付出那一挂的,在小说里我应该是那种......深情男二?”
“呐,结账。”姜尧在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感谢深情男二这段时间的默默付出。”
纪白拿起硬币抛了一下:“就这点?”
姜尧笑道:“你也就值这点。”
纪白也不嫌弃,硬币揣进口袋:“说真的,我还真有点嫉妒姓秦的。”
姜尧看他:“你......认真了?”
纪白跟姜尧不一样,姜尧是没打过动感情的念头,而纪白是这么多年没遇上过称心的,纪白嘴上不着调姜尧习惯了,姜尧没想过他会真的喜欢上唐煜。
“我说玩玩你不得打死我?”纪白喝了口酒:“不过我也想开了,你那个弟弟可能是我两辈子都得不到的人,还不如趁早退出,还能捞个哥当当。”
姜尧一点都不介意唐煜多个哥跟自己争宠,反而纪白的话有点让他无言以对,找他给秦时律当情敌,他是不是做错了?
纪白说:“我可能要回洛杉矶。”
姜尧推了推眼镜:“不是吧,伤心成这样?都要远走他乡了?”
纪白笑骂:“滚,我之前在洛杉矶跟人合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原以为可以抽空两边跑,这次回公司一忙就是一个星期,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诊所我以后是顾不上了,打算过去把那边的事处理一下。”
纪白这几天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林喆的“故事”让他心里不舒服,林喆说唐煜自杀后他出国去了洛杉矶再也没回来,这话听起来荒唐,可他确实在洛杉矶有个诊所。
纪白琢磨了几天,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预兆,他决定把洛杉矶的诊所关了,虽然这样的行为看起来有点蠢,但这样的话,林喆的“预知”就有了漏洞,或许那些事就不会按照林喆说的那样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