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太阳悬在西侧半空中。
在屋里放下油漆,辛颜找来扫帚拖把和抹布,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打扫屋子。
北边的三间屋子里东西不算多,大件只有中间放了一组旧沙发。
两头的屋子原本是房间,但里面的床已经被搬走了,只剩下些破旧的小件。
辛颜把房东不要的这些东西都清出屋子,堆在院子里,准备拿去扔掉。
而剩下的那一组旧沙发,她打算给搬到东边屋的卧室里。
东边屋子的三间,分别是一间卧室、一间厨房餐厅和一间洗手间。
打扫出来补补墙面,把行李搬进来,再置办一些生活用品,就能住进来了。
辛颜打扫的时候用手机放着歌,倒也不枯燥。
相反看着屋子里一点点变得干净,心里慢慢充满了踏实感。
埋头打扫完屋子,已到了傍晚时分。
辛颜看看墙外的夕阳,没再多留,把打扫工具整理好,锁上门开车回了城里。
***
辛颜租的这个院子临着村里最大的一条路。
门前路上常有车辆往来,有的是路过,有的是村里人家的车。
夕阳最后的余晖里,一辆黑色迈巴赫平稳驶在路上。
刚开完会的迟遇坐在车后座上,助理陈新阳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跟他说:“迟总,今天迟董过生日,晚上在萃香楼摆了宴。”
迟遇目光落在车窗外,远远看到下午注意过的那间小院。
他没接陈新阳的话,而是等到车快开到小院的时候,出声说了句:“停一下。”
司机不多过问,直接靠路边把车停下来。
陈新阳倒是看着他又问了一句:“怎么了,迟总?”
迟遇没回陈新阳的话。
他往小院大门上看一眼,只见院子大门已经上了锁,便又说了句:“走吧。”
走一会报个目的地:“去萃香楼。”
陈新阳中途下车。
司机把车开到萃香楼。
迟遇在萃香楼大门的门廊下下车,上楼直接往迟盛辉的生日厅去。
因为迟盛辉过的不是正经整寿,他还差两年才到六十,所以就是过了个比较简单随意的生日,没有隆重,也没有请太多的人,来的都是些家里的亲戚。
厅里气氛轻松热闹,吵也是真的吵。
迟遇寒暄着打完一圈招呼,看宴席还没开始,便找地方躲清净去了。
但没躲上一会,又有人过来打扰了他这份清净。
来的人戴着金丝边框眼镜,面目温和,年龄和他相仿,他知道他叫周宴。
刚才在宴会厅寒暄打招呼的时候,琴姨给他做了介绍。
周宴是琴姨那边的亲戚,说得更加确切一些,他是琴姨娘家的侄子。
周宴笑得得体儒雅,看起来好像和迟遇很熟,“是不是嫌里面太吵了?”
迟遇并不想和他装熟,简单回他一句:“有点。”
他不止和周宴不熟,和琴姨也不熟。
虽然琴姨已经和迟盛辉办完婚礼,正式住进了迟家,但在今天之前,他总共就见过她两次。除了第一次的见面,剩下的另一次是除夕夜年夜饭的饭桌上。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根本不回庄园。
周宴忽视迟遇态度里的冷淡疏离,继续说:“年纪大了都喜欢热闹。”
迟遇没什么想和他说话的兴致,又敷衍出声:“嗯。”
他虽然不反对琴姨嫁给迟盛辉,但并不代表他接受这个后妈。
对于琴姨的这些家人,他更是没兴趣接触。
周宴却好像看不出他的态度一般,继续和他套近乎。
套了一会近乎之后,他更进一步说:“迟总,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直接找我。”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迟遇耐心告罄,说完这句便转身走了,没再给周宴半点面子。
周宴被晾在原地,笑却还稳稳挂在嘴角。
片刻他转头看向迟遇走远的背影,眸底暗了暗。
***
迟遇对周宴态度不佳倒也没别的原因,单纯就是因为琴姨。
他和周宴之间,之前没见过,也不认识。
当初迟遇在星灿定做珠宝,前期的事都是陈新阳办的,约好时间地点后,他直接去和辛颜见的面。而且他从头到尾没用真名字,用的是苏先生。
周宴跟迟遇套近乎,自然是想稳稳攀上迟家这棵大树。
如果能抱上迟家的大腿,有迟家做后盾,他还怕自己的生意做不大?
有迟家的帮助,他也不必只在珠宝首饰这一行里辛苦卖力。
迟家随便伸手拉他一把,让他跟着项目喝点汤,那赚的都是大钱。
现在迟盛辉不大管公司里的事了。
他自然得从迟遇这边入手。
但迟遇的态度,远比他想象得要差很多。
差到连个联系方式都不愿加。
不留情面地打发他。
好像是打发上门的乞丐。
***
迟遇没那么多的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迟盛辉的生日宴他也没吃到最后,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就走了。
回到家洗个澡到书房坐下来。
拿起书翻了几页,目光不经意扫到旁边的首饰盒。
他看着首饰盒顿一下,然后合起书把首饰盒拿了过来。
打开首饰盒,拿起里面的胸针。
他捏着胸针看一会,眼底漫出点点笑意。
***
陶冉今天工作忙,需要在公司加班。
辛颜到家先洗了个澡,然后自己随便做了点晚饭吃。
吃完饭她又去杂物间收拾了一通。
她之前搬来陶冉家的行李都放在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