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魏国公府的下人们嘀咕的,现在这院子外头都是在找人呢!”
盛则宁皱了下眉,“都没人能找到他?”
倒不是盛则宁关心魏平,而是今日的事与她多少有些关系,魏平无端消失,总感觉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
“找到了!——找……”有个奴仆从外面跑进来,在院子门口还摔了一个大跟头。
魏国公夫人起身,厉声道:“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在婢女的搀扶下,魏国公夫人快步从席位上走下来,对宾客施礼了一礼。
“对不住,家里出了一些小事,各位好吃好喝,妾身先去处置一下。”
盛则宁猜想,能让魏国公夫人在意的只有魏平了。
她虽然好奇,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跟上去探查,只能耐着性子和姐妹们聊些胭脂水粉的话题。
身体里那残留的药效越来越淡,而生辰宴也快到了尾声。
国公府的管家八面玲珑,招待的很周全,但是主角一直不在,还是给人一种怠慢的感觉。
离席时,一路都有人在问,能让国公夫人如此失仪的事是什么小事?
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准确说法。
就在盛则宁和姐妹几个准备登车时,旁边有人低声与同伴说了一声。
“……和一名新寡的夫人被发现昏在同一张塌上,满屋子都是那些cuī • qíng的味,听说那卢夫人的夫家制香一绝,背地里还卖那种见不得人的香……”
“呀,这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谁说不是呢,弄了这些阴损的香,结果迷倒了自个……”
盛则宁足下一顿,回眸看去。
两个并不熟悉的小娘子边说着话边走远。
魏平和卢氏……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魏平给她设的陷阱,那他们两个怎么会自己中招?
白氏带着另外几个姑娘很快就收拾启程,盛则柔在马车里挑着帘子问道:“三妹妹我们不走吗?”
盛则宁回过神正要应声,从另一侧传来一道讨厌的声音。
“三姑娘。”是顾伯贤。
原以为她们小心躲着总不会遇上,没想到这一出门就碰上了,盛则宁心里直呼晦气。
“顾世子。”
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盛则宁不想丢人现眼,不情不愿地屈了屈腿,向他问好。
顾伯贤对于她的冷落有些尴尬,伸手摸了下鼻子,眼神往旁边流苏尚在摇晃车窗方向窥了窥。
“你是与二姑娘一道来的?”
盛则宁轻呵了一声。
“世子有事吗?”
顾伯贤自从上次与盛则宁发生了一些冲突,就有些悔恨,管修全虽然是他的朋友,但是眼下他已经尽废,二十年不能参加科考,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了。
他实在犯不着为了他,与盛家交恶。
顾伯贤清了清嗓音,十分诚恳道:“上一回的事,是我识人不清,错把草芥当知己,不知道管修全竟做了这猪狗不如的事,好在他已得到了应有的惩戒!”
盛则宁听着顾伯贤义愤填膺的表态,心里好笑。
好一个落井下石的朋友。
“常言道同气相求,朋比为奸,你和管衙内还真是知友。”盛则宁实在忍不住要讽刺。
顾伯贤脸色微沉,他已经够和颜悦色、低声下气地跟一个小娘子说话了,偏盛则宁如此不给他颜面。
“三姑娘这是何意?”
“顾世子有这个空闲来与我说这些无意义的话,倒不如去问问七娘的腿伤好了没有。”
想起这个男人以前嘘寒问暖的样子,盛则宁觉得虚伪可恶。
他一心想要抛弃朱七娘,就连她伤了腿,只能卧病在床也不闻不问,还穿得花枝招展在这里准备给谁看?
“三妹妹,我们得回府了。”盛则柔的声音恰是时候从车里传了出来。
打消了盛则宁还想和顾伯贤掰扯的心思。
盛则宁又闲闲道了句:“背信者,不可留。”
顾伯贤脸色铁青难看,但又不能当着人前拦着她这个小娘子,只能目送马车离去。
*
马车还没有赶上盛府的队伍,车壁被人拍得啪啪作响。
“宁宁!”
盛则宁吓了一跳,还没出声。
谢朝宗又开口道:“不要装作不在了,我看过了,前面的马车都没有你。”
这疯子。
盛则宁已经想到他定然对四叔母和其他姐妹的马车做过什么。
“谢郎君,请自重!”外面的护卫来阻拦,推搡的动静和马不安的嘶鸣交织。
盛则柔紧张地拉住盛则宁,朝她摇摇头。
是叫她不要理会,交于护卫处理。
虽说谢家以前住在盛府的隔壁,但是打小她就不喜欢谢二郎。
这人忒任性妄为,一点也不听别人的意愿行事,尤其喜欢缠着盛则宁,再大一点本该有男女之防的时候,他也敢夜探深闺,无法无天。
盛则宁虽然也不想理会谢朝宗,但是又害怕他大庭广众之下会做什么可怕的事,比如斩马什么……
盛则柔的胆子不见得比柳娘子大,她不想惊扰到二姐姐。
盛则宁叹了口气,拍着车壁,朝外喊了一声,“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