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水很凉,水速还很快,把她的体温一点点带走。
黏.腻的血已经半干,要费一点力气才能洗干净,不过封砚没有在意,很认真地一根、一根清洗她的指头。
盛则宁垂眸看着自己的掌骨被人捏着,波光粼粼之下,那血丝一点点渗入水里,逐渐被冲淡,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刚刚她是在做梦。
所以现在的封砚还不是皇帝,自己更没有嫁给他,盛家也没有犯事。
虽然仅仅是梦,可封砚那个冷漠寡情的姿态还是让她记忆深刻。
当了皇帝的人是不是都会变成那样,变成一个让人畏惧害怕的存在。
天下的事无不都要在他的掌控,没有人能忤逆,也不允许人忤逆他半分。
而且他还会三宫六院,左拥右抱,天下美人悉数收入……
幸好、幸好是梦!
盛则宁下意识大口呼吸了起来,像是溺水的人呛出了胸腔里那一口积水,获得了新生。
“你醒了?”
听见她抽气声,封砚手里动作就停了下来。
随着他出声,胸膛微微震动。
盛则宁的脑袋瓜跟着他的声音嗡嗡响,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后脑勺正贴在男人的胸前。
或者说她整个人是坐在了封砚的腿上,因为失去意识而后仰在了他身上。
刚刚情急之下只顾着要救人,忘记捂紧口鼻。
她一定是吸入了那所谓障果的mí • yào才会昏厥过去。
嗓音还有些发哑,盛则宁用眼睛扫了四周,“这儿是哪里?”
“我们在北林西面,一条不知名的小溪边,往上走是岩石山,东边有小湖……”
“殿下别说了,我脑壳嗡嗡响……”
盛则宁只是随口一问,哪知道封砚会滔滔不绝地详细介绍。
若是不阻止他,可能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他都能说一遍,上一回听他这么能说的时候还是喝醉那时候。
更何况即便封砚说了,盛则宁还是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又没有来过北林。
封砚闭上了嘴,又开始专心洗她的手掌。
盛则宁想挪开脑袋,但是努力了几次,发现自己的脖子连脑袋都撑不起来,她那点挣扎的力气也只能顺着男人的胸膛来回滚。
“奇怪,我怎么浑身无力?”
尽力摒弃掉被她蹭的发痒的感觉,封砚耐心解释:“这林子里有一种腐烂的果实,或许是那个让你昏迷脱力,我刚刚也是这般。”
这个不用封砚跟她解释,盛则宁知道。
甚至知道的比他还多,只是她很奇怪,分明他们两人待在林子里的时间差不多,为什么现在封砚反而能活动如常,而她却跟被人抽筋剥骨,力困筋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