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型聚光灯的照耀下,她身下铺陈着的墨绿色薄毯微微地泛着流光,越发映衬着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无暇,白到发光。
任是米璨画遍了人体写真,也难免会为了眼前的画面心动。
是的,她竟然在为了一个女人的**心动,甚至心跳加快、脸颊发烫。因为眼前的这位少女的**实在是太完美了,无论是身材曲线还是身形比例都是她至今为止所见到过的最完美的。她纤细又丰腴,清纯又魅惑,可谓是寸寸诱人。
米璨突然有了个新奇的想法:“我想在你的锁骨处画一株梅花。”
夏黎桐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说:“画海棠吧。”与此同时,她又想:如果画出来效果好的话,她就去文一朵海棠在身上。她要永永远远地和小棠在一起。
她们发过誓的,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由于夏黎桐的要求高,米璨这一画,几乎画了一整个通宵,直至第一天早晨日出东方,她才堪堪画了个大概,虽然剩下的细节部分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强修饰,但已经不需要夏黎桐继续当模特了。
当了一晚上模特,夏黎桐也累的够呛,穿衣服的时候,她还在心里暗搓搓地想:以后再画人体写生,我一定要给模特加钱,真是怪辛苦的。
临走前,夏黎桐给米璨留了个地址,让她完工之后直接把画邮寄过去。
夏黎桐也没有给她妈打电话,而是自己打车回了家。
她到家的时候,时间刚过早晨七点半,她妈夏秋白正坐在餐厅吃早餐。
“画完了?”夏秋白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回家,有些意外,立即放下了碗筷,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快步朝着门口走一边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吃饭了么?”
夏黎桐一边换鞋一边说:“没吃呢。我想让你多睡会儿,就没打电话。”
夏秋白:“你不回家我也睡的不踏实呀。”
夏黎桐:“不用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夏秋白无奈,叹了口气,又问:“小布丁去哪了?阿姨说你昨天出门的时候把它带走了,怎么没跟着你回来?你把人家扔哪儿去了?”
夏黎桐都有些想笑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人家么?怎么现在又开始念叨了?”
夏秋白没好气:“那也是我养大的狗啊,你说说它的吃喝拉撒我哪样没管过?”
再不喜欢,也是有感情的呀……
夏黎桐倒是有些愧疚了,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把它留在孟西岭家了。”
夏秋白的眉头瞬间就蹙了起来,急切又气恼:“你又去找他了?谁让你去找他的?”
夏黎桐知道她妈最反对的事情就是她和孟西岭接触,她想让她和孟西岭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她怎么能够放过孟西岭呢?她要把孟西岭从神坛上拉下来,让他堕落成瓦片,和他同归于尽。
夏黎桐神不改色,语气平静地回答:“他想让我去找他,我也想去找他。”
这个回答令夏秋白恼怒又惊恐。她预感到了什么,去又不敢确定,内心一片慌张,就连呼吸都变得仓皇急促了,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夏黎桐,我警告你,以后再也不许去找他。”
夏黎桐感受到了妈妈的惶恐和忐忑,她也不想让妈妈难过,但是她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她有自己的路要去走,谁都不能挡她的路。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对自己的母亲说,“因为我爱上他了。”
夏秋白彻底僵住了,整个人都是懵的,眼前阵阵发黑,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什么?”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母亲在惶恐。
她一直在违背母亲的心愿。
夏黎桐感觉自己很对不起母亲,她对不起母亲的爱和坚守,她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她在东辅辛苦经营这么多年,也全都是为了自己,她想让她能够有一个平安喜乐的人生,然而她却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她就像是一辆刹车失灵的轿车,以一种无法挽回、无法阻拦的疯癫姿态冲向了深渊。
没人能够救的了她,她也等不来自己的救赎。
她只能一条绝路走到底。
夏黎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一种痴迷不悟地口吻回答:“因为他爱我,我也知道他爱我,他说他早就爱上我了,我也爱……”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夏秋白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悬在半空的游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看向夏黎桐的目光中流露着难以名状的震惊与怒火。再度开口时,她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怒吼:“我看你是疯了!”
夏黎桐也没反驳,因为她就是疯了,就是要疯到人尽皆知,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疯癫和孟西岭有关,让他难辞其咎。
他是否真的爱她一点也不重要,只要让旁人这么以为就好。
她要以一种围剿的姿态,一步步地把他逼疯。
……
周日清晨,孟西岭又是被狗叫声吵醒的,朦胧间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枕畔冲着他汪汪大叫的小布丁。
一周以来,这个小家伙天天早晨如此,五点半定时跑来喊他起床,催着他出门遛它,多一分钟都不让他睡。
孟西岭困倦又无奈,抬起手臂,轻轻地抚了抚小布丁的脑袋,嗓音中还透露着尚未清醒的睡意,低沉又沙哑:“马上就起。”
小布丁却不为所动,持续输出震耳欲聋的狗叫声。
孟西岭没办法,只好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布丁这才偃旗息鼓,终于停止了叫声。
显然,它和它的原主人一样,才不听你说那么多,只看你的行动如何。
孟西岭有些哭笑不得,单手把小布丁从床上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小布丁一下子抬起了上半身,拉长了身体趴在了他的胸膛上,扬起小脑袋,亲昵地舔舐着他的下巴。
孟西岭笑了一下,双手捧住了小布丁的身体,将它举到了半空中与自己视线平齐的位置。小布丁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看起来懵懂又可爱。
孟西岭一下子就想到了夏黎桐。
桐桐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一切都保持好奇心,遇到新鲜事物的第一反应是茫然、是懵懂,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她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歪着小脑袋,怯生生地趴在书房门口,小心谨慎又好奇地朝内张望;被他抓到之后,还以为他给她喂了毒药,以为自己要死了,哭的稀里哗啦的;最后得知毒药就是巧克力,她又破涕为笑,后知后觉的惊喜了起来,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子呢,嘴角却已经扬成了小月牙,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ru牙,牙上还沾着巧克力,看起来天真又傻气,可爱极了。
但是,那个天真又傻气的小姑娘,好像早就不见了。
她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傲慢又癫狂。
那天在厨房,她就那样突然抱住了他,肆无忌惮地吻了上来,吻得简单粗暴,并且凌乱无章,显然是毫无经验,她的牙甚至还磕碰到了他的牙,动作蛮横无比,然而她的唇却很柔软,唇齿间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种感觉清晰地刻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如影随形,如同丝网一样层层叠叠地缠绕住了他,令他无法摆脱。
孟西岭立即闭上了眼睛,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试图用这种方式将些荒唐的片段驱逐出脑海。
真是疯了。
所有人都疯了。
孟西岭烦躁地叹了口气,将小布丁扔回了床上,掀开被子,下床,蹬上拖鞋去了卫生间。洗漱完,他换了一身运动服,牵着小布丁出了门。
他一直有晨跑健身的习惯,从高中保持到现在,所以早起遛狗也不觉得辛苦,小布丁还能陪着他一起跑。
晨跑结束,他先去取了一趟快递,然后才牵着小狗回家。
这是一件很大的方扁形快递,快递柜最大的一格几乎都要盛装不下。但是孟西岭并不清楚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也不记得自己最近网购过类似的物品。
到家后,他把快递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先去喂猫喂狗,把家中的两猫一狗三位小祖宗全部伺候好了,才又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用剪子剪开了快递盒外层的黑色防水袋,露出了被裹在里面的黄色牛皮纸箱。
纸箱的包裹也很严实,上面还缠着两道固定用的白色塑封条。
剪开塑封条后,孟西岭不慌不忙地拆开了纸箱,然而箱中盛装着的物品却全然出乎他的预料。
那是一幅油画,墨绿色丝绸薄毯如春水一样泛着丝丝流光,轻柔地托举着少女白皙的、完美的**。
少女玉体横陈,肤如凝脂,曲线婀娜,栩栩如生。
孟西岭猝不及防,浑身一僵。
打开箱盖的那一刻,仿若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世俗的**与荒唐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汹涌澎湃地从中释放,势不可挡地冲击着他的视觉和心脏,令他惊心动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