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注意到了她左侧锁骨下方的那朵文上去的粉白色海棠花。
那幅画中也有。
他又想到了那幅画,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她一丝不挂的曼妙身姿。
紧接着,他再度想到了那场荒唐的梦……
真的很荒唐,大梦一场,疯狂一场。
孟西岭的呼吸忽然紊乱了起来,喉咙开始一阵阵的发干。猫房中明明开了空调,他却觉得很热,从鼻端呼出的气息到隐蔽的耳根皆热得发烫。
由内而外的热,仿若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灼烧沸腾。
他用力地咬了咬牙,艰难地别开了自己的目光,压制着逐渐紊乱的呼吸,迅速转身,阔步朝着房门走了过去:“我去做午饭。”
夏黎桐一直低着头,不断地哄着怀中的小布丁,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一样。
然而,就在孟西岭即将走出猫房的时候,她忽然抬起了脑袋,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
孟西岭的脚步一僵,被她这声突如其来的“哥哥”喊的越发心慌意乱,不敢回头,背对着她,问:“怎么了?”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
夏黎桐:“你收到那幅画了吗?好看么?喜欢么?”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天真无邪的气息,就好像那不是一副禁忌感十足的裸画,而是一副普普通通的风景画。
孟西岭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的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有着极大的诱惑。
他的理智在动摇,内心深处又开始兵荒马乱。
但是,他不能任由这种荒唐的情绪蔓延。
他必须保持理智。
他是她的哥哥,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孟西岭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镇定,言简意赅地回答:“没有。”说完,他便重新迈出了脚步,快速离开了猫房。
夏黎桐盯着空荡荡的房门看了一会儿,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边轻轻地抚着小布丁的后背,一边喃喃自语:“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你肯定有,你肯定看了,你撒谎。”
撒谎不是好孩子。
撒谎是不礼貌的行为。
我讨厌不礼貌的行为。
我会教训你的。
孟西岭离开猫房后,并没有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去厨房做午饭,而是迅速回到了卧室,冲进卫生间里洗了一个冷水澡。
然而,降温效果似乎并不怎么明显。
夏黎桐的出现,令那幅旖旎的画再度活了过来,再度有了心跳声。剧烈又奔腾的心跳声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穿越了楼层,从杂物间传进了他的卧室,以一种不可抵挡的猖狂姿态钻进了他的头脑中,不断蛊惑着他再度去开启魔盒。
他根本无法屏蔽这股心跳声,满心都是杂念,整个人烦躁又不安,焦灼到了极点,仿佛在被架在火炉上烤。
他想把心跳声甩掉,想逃离那幅画的蛊惑。
他必须逃离。
换好衣服后,孟西岭下了楼,先去厨房做好了饭,然后便驱车离开了家。驶出小区后,他才给夏黎桐发了条微信:公司有急事。你先吃饭。
然而夏黎桐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根本收不到他的消息。
夏黎桐原本一直在猫房里陪着两猫一狗玩,直到腹中的饥饿感强烈到无法忽略,她才不得不“抛弃”了它们仨,去找孟西岭,还故意不穿拖鞋,光着脚去的。
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她还在心里不高兴地想:不是早就去做午饭了么?为什么还没做好?我都要饿死了!
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吃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还是用五十米冲刺的速度拼了命的买回来的。
然而下楼之后她才发现,饭菜早就在餐桌上摆好了,孟西岭却不知所踪。
随后,夏黎桐脸色阴沉地在别墅里找了一圈,最终确定了一个事实:孟西岭不在家。
他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竟然把她自己扔在了家里,不闻不问地就走啦?即便她明天就要出国了,再也不回来了,他也满不在乎?就那么讨厌她?讨厌到不想看到她?甚至连一份最基本的礼貌和体面都不愿意给她?
来回不停地反复挑衅她的底线是么?
他是怎么敢的啊?
夏黎桐再度被激怒了:
哈哈哈,真是一个有骨气的贵公子啊。
不听话是么?那我就手把手地教你什么是听话!
虽然最近工作不忙,但孟西岭还是在公司耗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即便是没事干也要硬给自己找点事干,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然他根本无法摆脱掉那股如影随形的心跳声。
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三层的别墅中一盏灯都没有亮。孟西岭也不确定夏黎桐是已经离开了还是睡熟了,于是就先去她的房间看了一眼。
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屋子里面黑漆漆静悄悄的,但他并没有走进她的房间,仅是站在了门口,借助着走廊上的光朝屋内看去。
夏黎桐侧身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夏凉被,双目紧紧地闭合,眉宇间十分平静,看样子像是早就睡熟了。
孟西岭舒了口气,重新关上了房门,心里想的却是:也不知道她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应该几点喊她起床?真的、不回来了么?再也不回来了?
其实,这样也好。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不回来就见不到了,见不到就不会那么疯了……
走廊上的灯光被隔绝在了门外,卧室内再度恢复成了一团漆黑。
原本双目紧闭的夏黎桐突然睁开了眼睛,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夏凉被从肩头滑落,露出了一丝不挂的身体。
孟西回到房间后,先换上了睡衣,然后去洗漱。从卫生间出来后,他关上了房间内的大灯,仅留下了床头柜上的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掀开被子的那一瞬间,他浑身一僵,如遭雷击。
那幅旖旎十足的画,正面朝着他,安静又端正地躺在床上。
画中的少女肌肤雪白,体态柔美,曲线婀娜,身形纤瘦却又丰盈。左侧锁骨下方缀着一朵粉白色的海棠花,与雪顶红梅交相呼应着。
孟西岭的脑海中登时炸开了锅,发出了“轰”的一声响。
他猝不及防,心慌意乱,却又血脉喷张。
心跳声越来越强烈,像是从自己胸膛传来的,又像是从画中人的胸膛内传来的,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击溃。
他甚至有了种自己在被她围剿的感觉,被她步步紧逼,逼入绝境。
孟西岭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直接把这幅画从床上抓了起来,像是在扔定时炸弹似的,用力地朝着阳台扔了过去。然后转身,又回到了卫生间。
这回连冷水澡也解决不了问题了。
他不得不自己解决。
他是真的,要被她,逼疯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夜色已经深透。
世界万籁俱寂,唯独那颗心静不下来。
心跳声越发强烈,如同木槌击鼓。
孟西岭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无伦如何也睡不着,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尽显烦躁,俊朗的眉宇深深地拧着,脑子里面尽是杂念。
他的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幅旖旎的画和那场荒唐的梦,凌乱的画境与梦境不断地交织着。
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万万不能的,他不该肖想自己的妹妹,不该沉溺于那幅画而不可自拔,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所以他的内心充满了负罪感,觉得自己实在是罪大恶极,竟然会对自己的妹妹产生邪念。
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控制不住地想:是妹妹么?不是,不是亲生的妹妹。
他们本来就不是兄妹,为什么不可以大疯一场?
夜色深深,孟西岭的思绪不断地在“罪大恶极”与“随心所欲”中来回动摇,不断地进行自我折磨与消磨,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知到了疲倦与困意。
睡意席逐渐卷了他,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不用再保持理智,混乱的梦境一场接一场,每一场都有夏黎桐,每一场都是凌乱且荒谬的。
他又梦到了自己进入了那幅画,还梦到自己在卫生间,不再是自己解决,而是……突然,场景转换至卧室,他平躺在床上,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坐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双手被举过了头顶。
下一秒,他的唇便被堵住了。
又是一个蛮横又毫无章法的吻。
熟悉的香味沁满鼻端,令他沉沦却又胆战心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阳台上的窗帘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淡蓝色的月光如水一般流泻进了屋内。
夏黎桐一丝不挂地坐在他的身上,在宁谧月光的映衬下,她的肌肤白皙胜雪,清透明亮。
她的长发披肩,乌黑浓密。红唇点绛。一双好看杏仁眼漆黑明亮,眼眸深邃,带有无尽的诱惑力,却又像是一只妖娆的九尾狐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副胜卷在握的模样。
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她再度俯身,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吻上了他的唇。这次吻的很轻柔,如同尝花的小鹿一般轻轻地舔了舔他的唇,然后才逐渐探进。
她的身体很柔软,轻蹭着他的胸膛,再度令孟西岭燥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