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的活菩萨!
夏黎桐毫不留情地回了句:以后别这么打算了,没人想见你,贱兮兮地上杆子倒贴。
她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辱骂孟西岭的机会。
她就是要不遗余力地践踏他的尊严,往他的脸上扇巴掌。
她就是要斤斤计较,就是要拉着他共沉沦。
只要她一天没能从人间炼狱里面爬出来,他也一天都别想好过。
过了一会儿,孟西岭回了句:你是要出门吗?
他依旧是丝毫不介意,丝毫不生气,依旧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春风化雨。
夏黎桐却更恼怒了,甚至有些憋屈,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除了挫败的落空感之外,什么都没得到。而棉花依旧是柔柔软软的,不卑不亢、不怨不怒,以一种慈悲为怀的态度包容了她的一切放肆屈辱,越发把她衬托的像极了一个小肚鸡肠的卑鄙小人。
她讨厌孟西岭的慈悲为怀!
讨厌他的包容和大度!
凭什么他能这样轻松自在的活着呀?凭什么他就高人一等呢?凭什么不和她计较呢?她就这么的渺小低贱,连让他生气都不配?
夏黎桐气恼,嫉恨,又不甘心。
是的,她十分嫉恨孟西岭,嫉妒的嫉。
从小就嫉妒。
嫉妒他的出身,嫉妒他的才貌,嫉妒他的一帆风顺,嫉妒他的好命运。
她觉得自己并不比他差,她努力学习,也可以比他变得更优秀;她努力健身、维持身材,也可以变得很漂亮,但她却永远超越不了孟西岭,因为他的运气好,他的命好,他出生在一个优渥的家庭,从小锦衣玉食、备受关爱;他自幼见多识广,有一个好母亲为他启智,骨子里有一份积淀,不用特别刻苦就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他也不用向她一样处处巴结讨好继父才能获得笑脸和资源,因为他有一个好亲爸,他不用寄人篱下,即便他爸对他缺少关心,但也绝对不会缺少他的地位和金钱。
他一出生就在罗马,她就算努力一辈子也超越不了他。
从小到大,她曾无数次地设想过,如果自己也有和孟西岭一样的出身就好了,这样的话她这一辈子就不会这么苦了,她还一定会比现在的孟西岭更优秀。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雪上加霜。
孟西岭都已经这么幸福了,几乎是拥有了普通人穷极一生都拥有不了的一切,包括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他却还是连一点点的善意都不愿意施舍给她,反而还以一种漫不经心地姿态摧毁了她人生。
一个十足幸福的人,却偏偏要为难一个不幸的人,这合理么?
所以,他越是包容大度,她就越是讨厌他,怨恨他。
她不允许孟西岭的人生继续顺风顺水。
她也不信孟西岭真就这么的上善若水,他一定有底线。他也是肉身凡胎,是人就有弱点,她不信自己激怒不了他。
夏黎桐咬了咬牙,没再回复孟西岭的消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半个小时后,她拉着一个二十四寸的米白色行李箱离开了这套出租房。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湛蓝,浮云碎金。
空气虽然有些料峭,但却清透。
一走出小区大门,夏黎桐就看到了那辆停靠在路边的白色奥迪。
车身很干净,与车主平时的行事作风一样,干净到一尘不染。
孟西岭看到夏黎桐之后,立即开门下车,阔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主动询问:“要去哪里么?”
夏黎桐抬眸,满含戏谑地瞧了他一眼:“当然是去你家呀?你的孩子不该你养么?”
比之昨天来说,她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孟西岭惊讶又意外,但他并没有将这份激动的情绪表现出来,平静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中午想吃什么?”
夏黎桐言简意赅:“随你便吧。”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朝着停在路边的奥迪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依旧是坐在了后排——贵宾,都坐在后排,司机和助理才坐在前面呢!
孟西岭迅速将她的行李箱搬进了后备箱,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是想吃米饭还是想吃面食?喝汤么?排骨汤?乌鸡汤?或者鸽子汤?”
夏黎桐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喋喋不休”。
真的很烦。
她拧起了眉头,不耐烦地说了句:“随便的意思就是不要烦我,明白么?愚钝的蠢男人。”
孟西岭:“……”
他感知到了她的烦躁,就没敢再开口,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开车。
然而夏黎桐却更烦了。
为什么不说话了?我都骂你“蠢男人”了,还形容你“愚钝”,你为什么不反驳?任打任骂?就这么能忍?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夏黎桐气恼地攥紧了拳头,铁了心地要挑衅孟西岭的底线。
她要证明他不是菩萨,揭穿他的真实面目:他只是一个虚伪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