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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2 / 2)

还有那把刀。蝴蝶刀的做工复杂,对材质的要求极高。一把好刀的价格绝对是小棠所承受不起的,她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人,她甚至很有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蝴蝶刀,怎么会主动去买一把这种刀呢?只是为了自杀用?

一定是有人将这把刀塞进了她的手中。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塞给她一把蝴蝶刀呢?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逼迫她去自杀?

夏黎桐想不透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拼了命地去寻找幕后真凶。

她必须要得到一个准确清楚的答案,必须要弄明白一切真相,还小棠一个公道。

夏黎桐迅速下了楼,来到一楼客厅之后,四顾环望了一圈,朝着东边的阳台走了过去。

阳台上摆放着一套藤编桌椅,圆形的透明玻璃桌面上还放着夏黎桐日常记仇用的牛皮小本子。

阿姨去门外“迎接”客人。夏黎桐坐在了平时经常会坐的那张椅子上,在桌子对面,还有一张椅子,是她留给陆靖的。

孟西岭紧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阳台,问了句:“我还是去泡茶?”

夏黎桐:“……”

都有自知之明了?

真是天大的进步。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嗯,带着阿姨一起去泡茶。”她又不屑地说了句,“他一个病秧子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孟西岭抿了抿唇,终于问出了心头的猜想:“和你的那个朋友有关?”

夏黎桐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了一下衣角。

她不想告诉他。

但是他真的很聪明。

孟西岭又问:“周燃也是,对么?他们都是、”他斟酌了一番措辞,才继续开口,“凶手?”

他记得,那天晚上,她曾对他说过,她的挚友是被人害死的。那些禽兽轮番侵犯了这个姑娘,并且不止一次。

夏黎桐咬住了下唇,面色阴郁,沉默不语。

不想让他掺合这些事情。

她是讨厌她、怨恨他,但她不想让他身涉其中——他可以成为她的对立面,成为她的敌人,可以被她利用,比如促使他和周汐在一起,但绝不能成为和她并肩而战的人,不然他也会成为目标,会被牵连其中。

被牵连进来的人,注定了不得善终。

谁能保证那个幕后主谋不知道她和小树的存在呢?说不定他能够洞悉一切,这一切也很有可能全都是他故意安排好的,他就像是个独自身处漆黑影院的导演一样,面带笑容地、心满意足地注视着大屏幕,愉悦地欣赏着剧中人的厮杀、挣扎和痛苦。

周汐已经是一步险棋了,让他成为了屏幕边缘的人物,但是她绝对不能让他出现在屏幕中——谁在屏幕中出现,“导演”就会给谁降临灾难。

她是想让孟西岭倒霉,想让他好好地品尝一番人间疾苦,但是只能由她糟蹋他、折磨他,她不允许其他人动手。那个害死小棠的幕后真凶更不可以。

孟西岭:“我……”

“和你没有关系!”夏黎桐忽然怒不可遏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揣测我的生活?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会给你带来成就感么?”

孟西岭急切蹙眉:“我没有……”然而他却没能将解释的话语说出口,阿姨恰好在这时将陆靖“请”进了家中。

陆靖是独自一人来的。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蜡黄,形容枯槁,身型极为消瘦,脸颊都深凹了进去,浑身上下似乎仅剩下了一把皮包骨头,正常规格的轮椅都被他坐出了宽大空荡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他还在竭力地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身穿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即便虚弱不堪,也在努力挺直腰杆,绝不让自己的脊背佝偻半分。

他抿着苍白的薄唇,目光从容、沉稳地看向了夏黎桐。

夏黎桐轻叹口气,在心里给他写下了一句墓志铭:一位倔强的衣冠禽兽。

随后,她又看向了孟西岭:“去帮我把我的好哥哥推过来。”

虽然孟西岭心里清楚,她又是在搞讽刺,但“好哥哥”这个字眼还是令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现在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按照她的要求朝着陆靖走了过去,将他推进了阳台。

夏黎桐看了一眼桌子对面:“把椅子挪走吧,给我好哥哥的轮椅腾个地方。”等孟西岭把陆靖的轮椅推到她对面之后,她又说,“去泡茶吧,带着阿姨一起。”

孟西岭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把他当小厮了。

夏黎桐也确实是把他当成了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厮,不然怎么才能衬托出她的一言九鼎和高贵呢?

等孟西岭和阿姨全部离开了客厅之后,夏黎桐才开了口,言语间尽显不悦和不满:“你们还真是够慢的,我都要等的不耐烦了。”

陆靖不置可否,缓缓将放在腿上的公文袋拿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夏黎桐:“你要的资产证明。有一些还没有处理完,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夏黎桐并没有打开公文袋,甚至都没碰一下,她将右肘支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托腮,漫不经心地开口:“后妈办事,我放心,自古以来后妈多狠毒、啊,不对,应该说,一位被激怒的母亲,可以爆发出无穷的力量。”说完,她又吟吟一笑,“咱们的好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滚去小四身边吃软饭了,还是在大街上流浪呢?后妈要是对他手下留情了,我也会不高兴的,会把气撒在你妹妹身上。”

陆靖的脸色沉了沉,羞恼地垂下了眼眸,双唇已经抿成了一条浅薄的直线。

父亲现在,在医院,命悬一线。

他在一周前出了一场离奇的车祸。

这场车祸很有可能是母亲着手安排的。

因为母亲现在真是恨透了父亲。

但是,不能怪母亲,是父亲不忠在先。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健康的、无病无灾的儿子。

父亲又一次地背叛了他们母子,并且将他视为了弃子——母亲当年生沁沁,就是为了用两个孩子留住父亲的心,但显而易见,她失败了,父亲不仅没有将心留在家庭里,还视他们兄妹为不中用的废物,又去外面找了个女人,生下了另外的孩子——母亲怎么可能不被激怒?

但母亲也是被利用的人,被夏黎桐利用了。

夏黎桐四两拨千斤,借了母亲的手报复了父亲。

“他在医院,车祸。”陆靖沉默许久后,终于开了口,“主治医生说,即便抢救了回来,也是植物人。”

夏黎桐也真是没想到康妍竟然能这么狠,一边摇头一边感慨:“啧啧啧,后妈真是杀伐果断。”

陆靖:“你的目的达到了。”

夏黎桐哂笑:“你真不愧是个逃逸多年的qiáng • jiān犯啊,颠倒是非真是有一套。”她的言语间满含讥讽,毫不留情,“你爸出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不过是陆兆铭净身出户,是你妈想让他死。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骨子里的贱和坏,少拿我当挡箭牌。”

陆靖受制于她,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容忍着她的辱骂,愤然地攥紧了拳头,沉声询问:“我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夏黎桐眨了眨眼睛,天真无邪地反问:“苏七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陆靖神色一僵,顿口无言。

夏黎桐冷冷一笑:“我对你够仁慈了,不然你早就给你全家披麻戴孝了。”

陆靖心慌意乱,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再度开口:“你想、怎么样?”

他竭力保持镇定,嗓音却止不住地发颤。

夏黎桐收敛起了笑容,面色阴冷地盯着陆靖:“我向你妈许诺过,我允许她独占陆家的资产,允许她带着她唯一的女儿移民,允许她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生,但前提是你的表现要好,不然我会收回我的所有许诺。”

她的言外之意显而易见: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你的母亲和妹妹将会变成孤儿寡母。在你死后,她们的命运如何,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陆靖自知今日难逃一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苦涩不已地看向夏黎桐:“我是第一个么?”

夏黎桐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哈哈,当然不是。”

陆靖:“谁是第一个?”

夏黎桐天真无邪地反问:“还能是谁把你供出来了呢?”

陆靖了然,止不住地苦笑:“我就知道是周燃。他太蠢了。”

夏黎桐点头表示赞同:“是哇,他真的好蠢呀,还怂,我仅用了三言两语就把他恐吓住了,然后他就把你出卖了……啧,你们怎么能让这种人入伙呢?”

陆靖也想知道,怎么能够让这种蠢蛋入伙呢?主人到底看上他什么了?看他蠢么?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神色疲惫,有气无力地开口:“他只把我供出来了么?”

夏黎桐实话实说:“是的。”

陆靖:“所以你是想从我的嘴里撬出其他人的身份?”

夏黎桐点头,略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代,不过我对那些小喽啰没兴趣,只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陆靖无奈一笑:“他都不敢告诉你,你凭什么会觉得我敢?”

夏黎桐:“因为你快死了呀,你爸植物人,你的母亲和妹妹马上就要移民,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怎么会不敢呢?”

陆靖想了想,点头,哂笑着说道:“照你这么说,我确实是没什么好怕的。”

夏黎桐:“对啊,你告诉我,我就放你妹妹回家。”

陆靖的神色忽然一沉,之前的惊慌与软弱一扫而,目光沉冷地盯着夏黎桐,不容置疑:“先放我妹妹回家,我再告诉你。”

夏黎桐愣了一下,警惕蹙眉,冷冷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陆靖:“那我们就鱼死网破。”他又欣然一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镜片反射着冷光,“反正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没什么好怕的。”

夏黎桐缓缓地坐直了身体,将后背靠在了椅背上,眸色阴沉,面无表情地盯着陆靖。

小树说的对,她低估了陆靖的狡猾程度。他从摁响门铃的那一刻起,就装出了一副病弱畏惧的姿态,好让她放松警惕和戒备,这样他才能一步步地套出她的最终目的,并反过来制衡她。

这是她的失误。

她不该轻敌,尤其是轻视陆靖——他们可是一家人,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液,一样的阴险和狡诈,他怎么可能会像是周燃那样束手就擒呢?

夏黎桐搭在扶手上的右手逐渐受力,手背筋骨突起。

“我们是在做交易,”陆靖神不改色,云淡风轻地看着夏黎桐,“我带来了我的诚意,你也必须展示你的诚意。两天之内我要是见不到我的妹妹,我就会通知其他人,让你身处被动,腹背受敌。”最后,他又不慌不忙地将了她一军:“或者说,你想逼迫我去自首,逼迫我独自一人扛下所有罪名,让其他人永远逍遥法外,让你的朋友死不瞑目”

夏黎桐止不住地冷笑:真是好一招反客为主呀。

她面色铁青,强压着怒意,满含讥诮地开口:“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陆靖微笑:“你也是我的好妹妹。”

和他最像的一个妹妹。

这些天来,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母亲当年没有把事情做绝,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母亲容纳了她们母女,并给予几分微不足道的施舍,是不是就不会逼生出如此强大的对手?最狠毒的狼不是喂大的,是被逼入绝境后才爆发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怕力量。

但他必须在自己死之前为母亲和妹妹树立一道稳固的屏障。

“我知道你现在还想着指望周燃,不然你不会对他放任不管。”陆靖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夏黎桐的心思,“但是他知道的一定没有我多。他太蠢了,连你都指望不上他,我们怎么可能留下这样一个隐患?”

夏黎桐再度攥紧了拳头。

她已经清楚地感知到了陆靖的奸诈和难缠。

权衡许久,她只能让步:“好,我答应你。”

陆靖轻浅一笑:“等我妹妹平安归家,我就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然而夏黎桐却被他阴险地耍了一把——

一天后,陆沁平安归家。

夏黎桐却没等到陆靖的“回报”。

两天后,她收到了陆靖在家中自杀身亡的消息。

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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