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锋利的，甚至是有些冰冷的声音，尽管是想要表达开心，尽管是短短一声，但由黑龙发出来，就是会变得具备攻击性。
西里尔身躯僵硬，忽然间不敢抬头。
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吓到抱着他的青年，与他这样的物种亲近实在不能说是美好的事，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想看到对方厌恶的目光。
早就已经习惯了，在发觉自己是黑龙的真实情况后，所有好的部分都会破灭。
无所谓的垂下眼，正打算离开，不过翅膀只是刚刚煽动一下，西里尔脑海里的恐怖想法就随着青年的询问粉碎了。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驱逐。因为顾和根本就没有想过黑龙在自我厌弃，只是担心幼崽可能是感觉到不舒服，所以低下头认真询问着。
这样的询问让西里尔愣了下。
他抬头看。自从诞生起就知道，黑龙的声音不如诺米族撒娇的声音可爱，也称不上好听。
所以发出来后一般迎接的只有两种情绪，厌恶或者恐惧，即使有人对自己表达过友好，也只不过是在麻痹自己，好借此杀掉黑龙，换取宝物。
以往西里尔对此非常熟练，也并不在意，只是会把欺骗他，想要杀死他的物种用爪子狠狠捏碎。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不同的回答……西里尔沉思着，原本轻轻挥动的翅膀安静下来，变成服帖的放在身侧。
顾和虽然不明所以，但感觉到对方的乖巧，于是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角角。
刚刚就发现了，在触摸对方的角角时，对方会有不一样的感受，眼睛会舒服的眯起来，也会很害羞的动动翅膀。
这可能是表达舒适的一种方式？于是顾和想着，这次触摸对方角角的时间长了一些。
也因为指腹的轻微摩擦，在摸到某个接近毛毛的位置时，不小心把角角上已经变干的面团摸下来一些。
……露出里面被白色遮挡的，好像冷玉一样的冰冷黑色。
顾和愣了一下，看着手里失去粘合效果的面团，又看着幼崽失去面团伪装后显得有些眼熟的黑色角角，陷入沉思。
西里尔还没有觉察到事情发生了变化，依旧眯着眼睛。
当意识到放在头顶的动作停下后，他蹭蹭抱着自己的青年的手臂，张张嘴巴，发出一种类似于撒娇的咕噜声。
顾和低头看他，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撒娇触感，嘴唇轻抿一下，最终选择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若无其事做着类似于安抚的动作。
但被人隔着一层面团抚摸，和被人用柔软的指腹真正摸上代表着重要部位的角，感觉到底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