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等到了深夜,才等到燕支回来。
此时斐文若已经离开,斐文若离开后,赵珣派过来的缇骑们自是不敢留在赵蘅玉房中,只在屋外守着。
赵蘅玉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燕支压住心底的欢喜:“黄夫人答应了帮我们周全。”
赵蘅玉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花钿喜极而泣,走了过来拉着赵蘅玉的手:“公主从此不必担惊受怕了。”
不知为何,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赵蘅玉依旧心里隐隐有些忧心忡忡,但见到燕支和花钿都如此高兴,她露出了笑,点了点头。
翌日,赵蘅玉忍住浑身的酸疼,早早地就起身穿戴梳妆好。
虽然斐文若的父母都不在,可他和祖父祖母住在一起,如今赵蘅玉是斐文若的妻子,她理应今日去拜见。
赵蘅玉走出屋外,又是首先看到了缇骑,赵蘅玉心下微沉,转过了头。
半道上,她遇见了等他的斐文若,便同斐文若一起,去见了斐文若的祖母斐老夫人。
到了斐老夫人屋里,赵蘅玉对斐老夫人行了四拜礼,因着赵蘅玉的公主身份,斐老夫人也回拜了两回。
斐老夫人喝了赵蘅玉的茶,坐在东座,却显得忧心忡忡。
赵蘅玉心下不安,看了斐文若一眼,斐老夫人这时叹了一口气,道:“文若,你下去吧,让我同你新妇说说话。”
斐文若尊亲敬长,对抚养他长大的斐老夫人更是如此,他安慰似地看了赵蘅玉一眼,退了下去。
赵蘅玉便一人留在屋内。
斐老夫人说道:“文若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我们永安侯府败落,文若想要重振侯府,他读书科举,一心要出人头地。他外表看着是温和有礼,心气却是极高的。
“后来遇上二皇子党和太子相争,文若一时急躁,早早下了注,现在你也知道,永安侯府又衰败了一大截。
“从前就是门前寥落,如今哪还有人肯上来结交?”
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看着赵蘅玉,说道:“听说他要娶公主,我是很不赞同的,公主此前是二皇子的党羽,娶了公主,又会让太子嫌隙。果不其然,如今满府都是太子派来的缇骑。”
赵蘅玉心中有愧,张了张嘴:“祖母……”
斐老夫人抬手制止了她:“公主不必称呼老身祖母,老身担待不起,只是希望公主日后能劝着文若一些,让他仕途安安稳稳,不要再陷入fēng • bō。”
赵蘅玉垂下眼睛,说道:“好。”
斐老夫人握住赵蘅玉的手:“文若进士及第后,做了翰林院编修,如今品级虽低,却是日后封疆列土的起始,公主,你万万不可让他再得罪了太子。”
赵蘅玉心中沉坠坠的,她只能再度说道:“好。”
赵蘅玉走了出来,看见斐文若站在廊下等她。
斐文若神色轻快,问道:“祖母说了什么?她是最和善的人,只是有时候有些啰嗦,没有说什么让你烦心的话吧?”
赵蘅玉摇了摇头,笑道:“没有。”
斐文若道:“那就好。”
两人并肩一直走到房外,斐文若脚步一顿,他寻了借口道:“翰林院还有点事……”
赵蘅玉便道:“公事要紧。”
一连几天赵蘅玉没有见到斐文若。
她和斐文若的这桩婚事不需多说,变成了有名无实。
因为斐文若和她刻意传播给缇骑的谎言,这几日里,赵珣也没有找上门来。
赵蘅玉心中大定,她想,大约就算疯癫肆意如赵珣,也难以接受和亲姐姐的灭伦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