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福晋请安。”
李氏甩了宋雅一个眼刀，起身行礼，宋雅也一块行了礼，对李氏的眼刀只当做没瞧见。
“都起来吧，”福晋年纪不大，可穿得衣裳、首饰都偏向于老成，大概是为了弥补年纪太小导致的威严不足吧，一身绿暗花缎地右衽女袍，一耳三钳戴得是东珠耳坠。
她在里屋，未必不知道方才的口角争锋，却没露出半点儿神色异样来，微笑道：“今日叫你们来，其实也没多大事，最近换了季，我想着两位妹妹也该添置多几套衣裳，就开了库房，叫人拿了几匹缎子出来。”
福晋话罢，几个宫女捧着缎子陆续走进来。
缎子都是好料子，宋雅自幼跟额默学得是蜀绣，认缎子是打小学的本事，一眼扫过，立刻辨认出好几样名贵的料子，云锦、妆花缎……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
李氏呼吸急促，眼神几乎无法从那些料子上拔出。
福晋将两人的反应收入眼里，她心里出奇。
李氏和宋氏都出身不显，论出身，宋氏还不如李氏呢，李氏的阿玛好歹是个知府，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也该见过不少好东西；可宋氏的阿玛却不过是个主事，从六品小官，怎么李氏表现还不如宋氏？
福晋收回心神，笑道：“两位妹妹可喜欢？”
李氏心里喜出望外，却起身虚伪客套道：“福晋挑的都是好东西，奴婢们自然是喜欢的，可是这些料子贵重，奴婢无功不受禄，怎好要福晋这么好的料子？”
宋雅微微颔首，像是在赞同李氏的想法。
福晋脸上笑容不减，“两位妹妹何必和我客气，你们打扮得漂亮，我心里也高兴。”
李氏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宋雅心里也有数，昨儿个是福晋去德妃娘娘永和宫请安的日子，大概德妃娘娘又提起了子嗣的事，敲打了福晋，因此福晋今日才赏赐了她们这么些料子，目的是要她们好生打扮，伺候好四阿哥。
“多谢福晋赏赐。”
宋雅和李氏都屈膝谢了恩。
福晋果然只是为了这事，赏了她们后就把她们打发走了。
长春等人捧着缎子跟着宋雅出了正院。
刚出正院没多久，李氏就站住脚步，侧过头瞥了眼长春等人手上的缎子，笑着对宋雅道：“恭喜宋姐姐，姐姐可不必再穿旧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