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感情的交锋纠缠并不是清晰明了的事物,而是模糊不清暧昧不明的存在。
进而使人延伸、遐想、欢愉、懊恼、患得患失,这是爱情的朦胧面纱,是它美丽让人着迷又让人憎恶的一面。
林织的电话挂断,宋嘉竹的心仍被紧牵。
他想快点抵达林织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这林织的那句话,几乎将每个字都下意识地进行了剖析。
遇到事情之后林织的第一想法是联系他,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潜含义让宋嘉竹也有些没由来的雀跃,可又忍不住将这句话解读成另一种意思。
明知道他是哑巴说不出话还给他打电话,林织会不会是在自嘲这个?
这些情绪在脑海里争论,宋嘉竹的理智却无法做出评判,他正牢牢地看着手机屏幕,等着林织回答。
宋嘉竹:你家在哪儿?
林织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没有立刻回复,大约过了半分钟才打字回答。
林织:没事,你不用来,也不是很严重。
这是符合常理的拒绝,即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很少会有听见对方脚扭了所以焦急地立刻赶往对方的家的情况。
宋嘉竹:你不是一个人住吗,这样也不太方便,我带着吃的去找你。
宋嘉竹知道林织一个人住,在之前补习的过程中,宋嘉竹就已经从林织的话语中发现了。
其实这已经热切地不像是宋嘉竹会做的事情了,可宋嘉竹似乎自己没有察觉。
作为这种情况的缔造者,林织当然不会点破。
林织:也对,记得点辣的。
他这样回复,用比之前更慢的步伐朝着家里走去。
在宋嘉竹到来之前,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宋嘉竹看见了林织给的地址,离开了商场,先去最近的地方购买晚餐。
等餐点打包好后,宋嘉竹点了网约车去了目的地。
林织的家在十二楼,宋嘉竹按了电梯,在电梯的映照里,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有皱褶的衣物,来到林织家门口敲门。
林织的家三室两厅,门口的玄关上摆着绿植,厨房的门紧闭着,客厅和餐厅的桌上都没什么东西。
家里的摆设以温馨为主,墙面上还挂着一家四口的合照,旁边是一副绣品。
见宋嘉竹盯着看,林织随口答一句:“挂在旁边的是我妈绣的。”
这还是好多年前十字绣兴起的时候原主妈妈绣的东西,一直留到了现在。
那挂着的全家福里,系统为了代入感,导入的是林织小时候的照片,林织自己看的有些违和,不过宋嘉竹显然不这么想。
他的视线从小林织身上移开,将食物放在了餐桌上,看着林织的腿,打着手语问:怎么样了?
“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有点发红,不揉的话似乎也不是很疼。”
林织表现的有些不在意,但他却坐在了沙发上,将扭到的那只脚伸在了沙发床上。
白皙的脚腕旁,踝关节的红肿格外明显。
宋嘉竹打手语问:家里有药酒吗?
“有,在我房间里,我刚拿进去,但是觉得很疼还是算了,先吃东西吧。”
宋嘉竹:不行,揉药酒或者冰敷好得快,这样放任万一明天严重了怎么办?
宋嘉竹:现在是冬天,冰敷又很冷,还是用药酒吧。
宋嘉竹手语打到飞起,可谓是苦口婆心。
林织闭上眼睛,十分不真诚地说:“看不见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林织在脑海里构想着宋嘉竹的反应,却忽然感觉到了宋嘉竹气息的靠近。
宋嘉竹身上的气味是一种干净的洗衣液的香味,来源于他的衣物,但又似乎不是同一种,让人想到雨后的绿竹。
林织感觉到有手指放在了他的眼周旁,下意识睁开了眼,正好和准备打开他眼睛的宋嘉竹相对。
宋嘉竹的眼睛是较少的黑色,凝望着人的时候,会有种格外认真的感觉。
林织看见了他面上染上的淡淡的红色,但宋嘉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努力保持镇定地打手语说:现在能看见了。
“小哑巴,还好你不会说话,不然你肯定能烦死我。”
少年的恶劣一如往常,但宋嘉竹早已经不厌恶他这模样。
宋嘉竹:药酒。
“我懒得动,你自己去我房间拿吧。”
林织躺在沙发上,他身上穿的不是今日出门的衣服,而是唤了一身宽松的带绒的睡衣,给宋嘉竹指了自己卧室的位置。
宋嘉竹没想到自己能直接进林织的卧室,心跳失频了一瞬。
林织注视着宋嘉竹的背影,唇角轻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