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戚禾的妥帖,他应该将一切擦拭干净,但戚禾并没有这么做。
他不知师父会记得多少,但也不希望他就这样忘记。
在这个幕后之人或许就要浮出水面的时候,师父不会弃他于不顾。
何况戚禾自私地想要将林织也拉入这背德的火焰中,叫他亲爱的师父也尝尝梦到最亲近之人是什么滋味,哪怕他要为此承受疏远乃至于厌弃的态度。
但一无所知是最好的遮掩,面对那样的他,师父又怎么好意思把梦见了他又梦到了什么说出口呢。
“师父,你爱我吧,就如我爱你那般。”
戚禾喃喃低语,满是渴望。
他不厌其烦地将手泡在水中,只是之后便都擦干,好散去一些夏日的苦闷。
戚禾不欲在这里停留太久,但又有些恋恋不舍,所以告诉自己只亲最后一下便离开。
想到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机会,戚禾的气息越发深入,纠缠地越发执着。
林织有些烦不胜烦,意识陷入混沌之中不太清明,醉酒和昏睡中被纠缠有时太过相像,枕边人的纠缠让他深觉被打扰。
混乱的记忆交织,如同被打碎的镜片散乱,无序颠倒。
他在得以喘息时皱着眉喝止:“谢青,别闹了。”
那股紧缠着的近乎要将他吞噬的感觉终于消失,他又舒心地睡了过去。
“谢青?”
少年低喃着这个陌生的姓名,从齿关挤出的声音透着阴冷。
他面上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心口里跳动的灼热甜蜜的火种在听见他人姓名时骤然冷却,手指不自觉地僵直。
胸口火辣辣的冷意似乎被人一剑穿心,风从血肉孔隙中穿过,将余温也冻结。
“师父,谢青是谁?”
戚禾的声音很轻,试图再次听到答案。
为什么会念出他的名字,在这种时刻以这种语气这种姿态。
孑然妒火几乎将戚禾的神智逼疯,林织话语里的那种属于他和那个叫做谢青之间的人的亲密,似乎早已是情/爱的范畴。
他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出现了多久?
戚禾以为自己是师父在世间最亲密的人,但他发现他出现在师父的生命中似乎并不是那么早,他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他已经十七岁了。
年少最容易心动,在那之前他是不是和那个叫做谢青的人有过往,或许这么久了只是他不知道。
戚禾竭力调整着呼吸,控制着杀意。
他的头脑彻底清明,残存的酒意消失无踪。
“师父,你看你都醉的意识不清,连名字都叫错了,”戚禾抚着林织的面庞,嘴角噙着笑说,“不是谢青,是戚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