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一边观察着何敬洙的反应,一边鄙夷地瞥着跪在地上的马六,冷声道:“呵,看来你这匪寇和刺史倒是熟络!”
昨夜被擒后,马六便一直在心中盘算,认为李源就算再嚣张,不过是为了讨功一时唬人,终究是要回去金陵的,哪里压得住他们这些地头蛇?此时见了何敬洙这熟人,自是欢喜得很,于是机灵地转了个弯,谄笑道:“何刺史镇守楚州,忠君爱民,我等百姓自然认得!”
李源面不改色,顺着话梢问道:“哦?何刺史,那你可认得此贼?”
何敬洙倒是淡定,听了马六的话心中暗道此人识相,便直起身子大声道:“咳,楚州百姓上万户,本官自是不认得!”
“这贼厮正是为祸两淮多年的疤头马六!”
只见何敬洙匆匆两步走到李源身前,再佯装审视了会儿马六,接着作惊愕状:“啊,李虞候果真神武!此贼流窜海、楚二州多年,屠戮百姓,劫掠州府,罪大恶极!陛下天威在上,今日终于擒得此贼,本官及楚州百姓,谢过李虞候大恩!”
李源冷笑了一声,冲着跪在地上却兀自得意的马六说道:“听见了么?就你这腌臜货还敢让何刺史救你?罪不容赦!”
马六狠狠地瞪了李源一眼,接着扭过头去,嚣张地朝边上吐了一口:“啐!”
何敬洙顿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接着回过神朝李源严肃地说道:“李虞候,既然此贼已经归案,便交与本官处置!虞候剿匪之功,本官稍候便亲自上书御史台!”
旁人听来,也许认为这场面倒是和谐,李源捉拿匪首,何敬洙为其表功,接着便是皆大欢喜了。但李源岂会被何敬洙诓了去?这马六与何敬洙,官匪一唱一和,今日进去,明日出来,又有何用?
“那就多谢何刺史!但这马六的罪行,恐怕还不止shā • rén越货!他才是月前贩运私盐一案的主犯!王靖国等五人都是遭了他的诓骗陷害!”
“私盐案?”何敬洙心头一动,咽了咽口水,接着撇起嘴角,冷笑道:“呵呵,李虞候,本官知晓你想为那王靖国开脱!这疤头马六,何时又与私盐案有牵扯?可有真凭实据?”
李源指了指身旁的刘江生及几名亲兵,接着淡定地说道:“何刺史,若无真凭实据,本虞候也不敢贸然前来!此贼昨日出现在那荒木岭上,正是为了走贩私盐!本虞候手下一营禁军都是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