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笑着继续说道:「诚然,你胡则的确隐藏得很好,就连军籍上亦写着无父无母,年龄也谎报虚长了几岁,但实际上从你入军以来以来的经历便可推测一二。
你在庐州担任指挥使时,正好经历李嵩造反一事,而庐州城中大乱时,那周本之子周弘祚已是白身,却无端被人乱刀悬首,而当你上任和州刺史后,和州屯军使郭悰又在山谷死于非命,这些应该都是你报仇所为罢,毕竟他们都是害死临川王夫妇的凶手。」
「他们皆是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无耻之徒,死不足惜,我只恨没有在他们身上再多砍几刀。」胡则冷冷道。
李源道:「所以你是承认了?那本帅该叫你什么?杨、则?」
「杨惟则。」胡则犹豫了片刻,坦然道:「承认又如何?诚如你所言,我便是大吴临川王之子,杨惟则。」
李源点头道:「果真是这样。先前本帅还有一点想不通,要知道我朝开国以来,杨吴皇族悉数皆被迁往庐州城内居住,到了今日大小仍有五十余口,你若真以杨氏之名起兵作乱,他们岂能幸免,一定会被株连。
而你若是临川王杨濛之子,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因为如今庐州城内的杨氏一族,例如先前被李嵩击杀的杨惟岳,他们都是杨溥之后,杨溥昏庸暗弱,致使亡国,自然为你这杨濛的后人所不齿。」
自出生以来便隐名埋姓的杨惟则,此时已显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只是脸上的淡然显得无比苍凉,只见其轻声叹了口气,拱手回道:「足下智谋,在下五体投地。既然话已问完,可否让我即刻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