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很是,但是莫慌,先派人往两边摸一下,看看有无伏兵,本帅还是有些不放心。”宋摩诘沉吟道。
众将心中均想:少帅这是吓破了胆子么?经过白天那一战之后,宋摩诘显然谨慎了许多,或者说胆小了许多。
但谨慎毕竟不是坏事,众人也不想发生意外,于是悄悄退回大队兵马之中,一万精骑分为三队,其中两队往左右两侧数百步之外迂回查勘,防止万一。
中间的大队兵马刀出鞘,枪如林,受过严格训练的战马在骑士的控制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整支骑兵队伍像一柄在黑夜中缓缓飞行的三股钢叉一般,朝着河滩火光方向慢慢逼近。
进入五六百步的距离之内,河滩上的情形已经看得极为清晰,人来人往的水军将士的说话声,指挥他们的将领的呵斥声都已经清晰可闻。而五六百步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虽然宋摩诘希望能够更近一些,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河滩,不给水军反应的机会。
但宋摩诘也知道再往摸其实是不现实的,因为东北风从背后刮来,即便骑兵们以再轻微的声响前进,一万多个细微的声响还是显得极为突兀,会被东北风吹向河堤之下。
事实上宋摩诘已经发现河堤上的水军中有人正诧异的朝河堤上方的荒原上看,看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兵马所在的方向。
宋摩诘知道,不能再等了。
于是缓缓地举起手中长枪,狭长的枪刃在空中被疾风吹得在耳边发出嗡嗡之声,让宋摩诘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又热血沸腾。这是枪吟之声!恍如宋摩诘的心境一般,正在借此释放白天所受屈辱的怒吼声!
在白天的那一战中,这柄长枪也是在风中发出了这种枪吟之声。而那一战,自己落荒而逃,败得稀里湖涂。现在这枪吟之声又起,宋摩诘却坚信,这一次天降破晓,定会让他看到胜利的曙光。
“斩杀朱令赟父子!杀!”宋摩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双腿策动马匹,kua • xia战马嘶鸣一声腾跃而出。随着他的杀声落下,身边万余骑兵发出震天的呐喊声,刀剑枪戟高举如林,战马踏着劲风吹拂的草浪飞驰向前。
“杀啊,杀啊!”
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和马蹄声震慑耳鼓,河滩上的水军将士似乎都被惊呆了,一个个呆呆地扭头看。只片刻之间,宋摩诘率领骑兵便已经冲到了三百多步的范围内,连水军们惊慌失措的表情都能看得非常清楚了。
宋摩诘火红的眼睛始终盯着朱令赟与朱伯松父子的方向,他看到了二人惊愕回头的表情,心里无比的畅快,暗道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一会儿便拿了你们尽情地折磨,定然不得好死!
但有件事却有怪异,不知是马匹颠簸的幻觉还是自己没看清楚,他好像看到了朱令赟与朱伯松父子俩忽而相视笑了一笑,而且笑得非常诡异,如同白天李源脸上那轻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