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都一颗心落了地,摆摆手让她走了。
今日动静闹的如此之大,幸好有惊无险。
丫鬟前脚刚踏出门,里头就响起婴儿嘹亮的一句哭嚎。
而她从后院转向侧门,快步出了门后,终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树荫下的男人露出半张脸。
邪魅狷狂,朝她伸出手,一笑,秋日的天犹如到了凛冬:“给我吧。”
丫鬟死死抓着篮子提手,她满脸都是汗,双眼恐惧地盯着他看,却迟迟没有递过去。
“你如今没有退路了,只能将他给我。”那男人又说话,如引诱如要挟。
丫鬟浑身发抖,这一举,就是瞒天过海,只要败露,她绝无葬身之地!
“你家父兄在晋北,可经不起你犹豫,把他给我,他们就可衣食无庸。”
“你、你不会杀了他对吧?”
“怎么会?我珍惜还来不及。”
似乎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丫鬟缓缓地伸出手去,那篮子越过半身,被男人稳稳抓在手里,一把扯过——
似乎感受到波动,里头的‘胎盘’发出细小如猫叫的嘤咛。
男人将棉帕撩起一角,一双幼儿稚嫩的小脚蹬了一下,右脚脚掌有一片红色如云团的胎记。
他挑唇一笑,身后立即有人接手过去。
“青俪?”门内传来一声呼唤:“你在侧门做什么呢?前院里头人手不够,快去帮忙。”
丫鬟青俪慌乱地转过身,那眼眸的恐惧还没化开,下意识又往身后看去。
可哪里还有什么男人?
树荫下清风拂过,两去空空。
“喊你呢,怎么了这满头大汗的?”
青俪深吸两口气,料定同伴没有看清方才的场景,却又半晌说不出话。
“被生孩子的场面吓着了?”喊她的丫鬟走出来,好笑地拍拍她的肩:“没事的,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遭,鬼门关里走一遍。”
青俪六神无主,随意点点头。
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屋里头留下的却不是亲生骨肉。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