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太后微微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又没有他法的模样:“起来吧,哀家早就该认命,给了皇帝二十年的机会,是他自己不成器。”
不成器三个字落地,大殿内静的一根银针掉地都能听见。
人人秉着呼吸不敢发话。
卫司韫抬眸起来,看向太后时,他眼中并没有目的达成的欣喜。
这倒是叫太后一愣。
“哀家已经答应,按照你所想的做,怎么看起来你还是不高兴?”
卫司韫没说话,只是站起来时拍了拍袍摆不存在的尘土:“若是能选,我到宁愿自己不曾生在皇宫。”
短短二十四年,他被利用,利用人,最后决定逼太后一把,事成了,他却断定自己自己不想忍受被人操控,所以想要爬上高位而已。
方才宫女说,百姓纷纷请命求情,可他却不认为自己做了多少。
值得百姓为此求情。
还有还有贺云初。
“享了皇子的殊荣,就要承担皇子的责任。”太后瞧着他道:“这半个月,你找孩子的事已经波及了全国上下,让你那下堂妇也不要犟着了,闹得皇家没脸,最后如何收场?”
卫司韫只是听着,未置一词。
“你若是真心喜欢,也可娶进门,只不过不能是正妃,来日继承皇后大统的人,决不能出身青楼!”
卫司韫冷冷一笑:“那要何人?”
“你父皇给你赐婚,那安平的弟弟有军功在身,来日对你继位后也有帮助,你何不顺手推舟,就娶了算了?”
“算不了。”
“为何算不了?她郡主的头衔还配不上你?”
卫司韫紧抿着唇,可是不打算在太后面前谈论林清柠,只道:“我的妻子,只能是贺云初,认定了就这一个。”
“你疯了?”太后难以置信:“你是说你往后不纳妃?那子嗣呢?”
“所以太后在吃斋念佛的时候,多为孙儿祈祷,让孙儿尽快找回孩儿,皇室之中,子嗣不在多,你也知,多半逃不过相杀。”
太后被他反驳的无可辩驳。
可是——
那消失了大半月的孩子,怎么再找回来?
茫茫四海五内,人多如蝼蚁,谈何容易?
她再无话,今日的精神头已经消耗殆尽,她挥了手:“退吧,哀家乏了。”
当夜,一道盖了太后懿玺和皇帝玉玺的双重圣旨便下达了东宫。
圣旨直言,皇帝抱恙已久,如今昏迷不醒,朝事不知,实不堪皇帝的重任,去其权,为太上皇;
而太子贤德恭顺,治理有方,着太后令,经六部审查,赐为皇帝,掌皇权。
至此,关于卫凛的种种,在史书中画下了浓重的一笔。
他是西陵第一个被罢免的皇帝。
卫司韫背手在东宫看了一夜的桂花,晨曦微亮时,他方才转身跨出了宫门。
“殿下,去哪?”
蔡柄忧心忡忡地问。
“找云初。”
“可是——”
蔡柄话未说完,连他都看明白了,殿下是借势谋的皇位,打了小皇子的幌子。
七小姐岂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