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破奴听了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即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个昏暗的土坯房子,还有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戴着三山帽。
“高公公?”杨破奴记性好,认出这男子是圣上跟前的大太监高起潜。
正说话间,崇祯带着朱慈炯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郑森、黄宗羲等几个士子。
看到崇祯,杨破奴赶紧一翻身坐了起来,但是坐起一半就又跌坐回了草榻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软绵绵的没一点力。
当下杨破奴苦笑说:“圣上,恕小人无礼。”
“你别动。”崇祯摆摆手说,“躺着回话就行。”
停顿了下,崇祯又问道:“杨破奴,你是怎么进来的?”
杨破奴道:“回圣人,小人乃是从黄河上游凫水过来的。”
“不可能。”高起潜喝道,“眼下天气虽回暖了,但是黄河水面上漂满了冰凌,因而仍旧冰冷刺骨,人在这么冷的河水中最多只能呆两刻钟。”
卢九德紧接着说道:“建奴对黄河上游的封锁虽不及下游,也没有红夷大炮,但也在黄河两岸布置了不少岗哨,所以要想从黄河凫水穿过建奴的封锁,少说得游两三里,既便是顺流而下,没有半个时辰是不可能办到的。”
杨破奴道:“回公公,小人游了将近一个时辰。”
“你胡说。”高起潜再次喝道,“这么大冷的天,没人能在河水中呆一个时辰,你一定是在撒谎,圣上,杨破奴定是被建奴逮住然后变节了。”
“你闭嘴!”崇祯黑着脸喝道,“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高起潜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吭声,卢九德也是悄然后退了一步。
杨破奴却诚恳的说道:“回两位公公,小人真没有撒谎,小人之所以能在河水中呆一个时辰是因为知晓一个秘密。”
崇祯问道:“是不是深水中要暖和些?”
“咦?”杨破奴愕然,“圣上也知道?”
崇祯心说这个算什么,河底水温通常都在四摄氏度左右。
不过既便是四摄氏度,不游惯冬泳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杨破奴估计是打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所以才能够坚持一个时辰之久。
不过,杨破奴的到来,给崇祯提供了一个思路。
郑森几乎同时想到了,迫不及待的说:“圣上,既然杨把总可以从黄河凫水进来,我们也就可以派信差凫水出去,甚至可以在夜间派一艘或数艘舢板渗透,学生就不相信建奴真能严密封锁好几里宽的河面!”
“嗯。”崇祯沉声说道,“今晚就派舢板去邳州!然后让路振飞派信差绕道凤阳府去洛阳给牛金星送信,但是这封信应该怎么写呢?”
黄宗羲道:“圣上,这封信应该这么写,就说我大明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将建奴的四十万大军吸引到徐州战场,好不容易才造成了北京极度空虚的局面,接下来我们就要奇袭北京,所以派信使正告伪顺,不得与我大明争夺北京。”
“嗯,这主意不错。”崇祯欣然道,“就警告牛金星安分点。”
这时,郑森忽然说:“圣上,学生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