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还有更麻烦的,那就是八旗的公库以及私库的存粮都是消耗殆尽,如果不能在北还途中找补一二,今年冬天就会很难熬。
如此一来,建奴的国力就会遭到严重削弱。
这样的结果对于洪承畴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大清要是变弱了,甚至亡了,那他当初归顺大清岂不就做错了?皈依者狂热,就是不希望母国变强大,就是希望皈依国能灭了他的母国。
多尔衮叹息道:“山东此前迭遭我大清兵洗劫,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钱粮了,最好的洗劫对象还得是江南,再不济也得深入到湖广去洗劫,可是遗憾的是,我大清兵就算有能力深入到江南以及湖广,抢到的钱粮人口也是带不回来。”
是真带不回去,只一条黄河就足以阻断他们归路。
顿了顿,多尔衮又道:“所以还是去山东吧,聊胜于无。”
范文程又说道:“主子,除了洗劫山东,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做。”
看到范文程郑重其事的样子,多尔衮立刻反应过来,沉声说道:“掘开黄河?”
“更确切点说,是掘开黄河南岸的大堤!”范文程阴恻恻的说道,“等到打败了李自成的伪顺军之后,就在开封府境内掘开黄河南堤。”
“崇祯不是想要在徐州、归德府均田吗?”
“崇祯不是想要拿徐州、归德府乃至开封府的耕地发行债券吗?”
“那么,我们大清兵就掘开黄河的南堤,直接淹了开封府、归德府及徐州,让崇祯这狗皇帝在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统统化为泡影!”
顿了顿,范文程又说道:“这样一来也能重创南明的国力!”
“不错!”洪承畴和宁完我也同声附和道,“掘开黄河南堤,就能在黄淮沿线人为制造一场大型水灾,至少可以让数百万汉民无家可归,为了平定水患,安置并豢养数百万灾民,就够崇祯和南明朝廷忙碌几年的,这数年之内明军也就无暇北顾。”
范文程接着说道:“这一来,我大清兵就能够徐徐图取山东。”
多尔衮略一沉吟,然后喝道:“何各会,立即遣飞骑通知萧县之镶蓝旗,接令之后即刻前来开封与本王会合,进军途中别忘了于路收拢逃散的包衣奴才,再遣飞骑前往沛县以及新安镇,令正白旗、正红旗及正蓝旗接令之后,即刻北上杀入山东,洗劫兖州、济南以及青州诸府,但凡钱粮、牲畜以及人口,尽数掳走。”
“嗻!”何洛会跪地打了个千,起身离开。
多尔衮又道:“来人,把伪顺的使者带进来。”
稍顷,一个穿着襕衫的秀才就缩手缩脚的走进来。
“在下牛全。”秀才进来就向着多尔衮长揖到地,“拜见大王。”
“牛全?”多尔衮笑了笑问道,“伪顺丞相牛金星是你何人?”
“乃是家父。”牛全恭敬的应道,“在下正是奉了我家圣上以及家父之命,前来与大王商议罢战和议之事。”
“罢战和议?”多尔衮冷笑道,“你觉得我大清兵会罢战吗?”
牛全连忙说:“大王,我大顺军其实并无与大清兵作对之意,只是为了从明军手中骗取开封府所以才摆出进兵商丘之架势。”
多尔衮冷笑:“你觉得本王会信?”
牛全又说道:“大王,你若是屯兵于开封城下,却是中了崇祯之诡计了。”
“此话怎讲?”多尔衮羊装不解,冷哼一声说,“为何本王屯兵于开封,就是中了崇祯这狗皇帝之诡计?”
牛全急声说:“因为这是崇祯的调虎离山之计呀,先将大清兵调离徐州,然后他就会率领明军发起反扑,若不出意外,此时留在徐州城外的大清兵怕是已经吃亏了。”
话音才刚落,一个巴牙喇兵便匆匆走进来禀报道:“主子,徐州城内之明军于昨天夜间发起大规模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