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各旗的旗主贝勒们就纷纷来到睿亲王府,看到福临居然也在座,都不免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
……
先不说建奴这边,回头说大明。
对于大明的文武官员来说,大年初一祭祀完天地之后才是真的可以休年假了,而且可以一直休息到正月二十日再上朝。
内阁四辅钱谦益散朝之后,便跟柳如是一起回了常熟老家。
此后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钱谦益都跟柳如是呆在半山堂,夫妇二人每日吟诗作赋,红袖添香,当真好不惬意。
然而美好的生活在元宵节的傍晚被打破。
这晚月色正好,钱谦益和柳如是正在红豆馆前吃元宵赏月,结果就看到老管家钱宽神色凝重的快步走过来。
“老爷,三老爷过府来访。”老管家禀道。
“还有如皋冒家的冒七爷,华亭徐家的大老爷也一并来了。”
“他们三人竟然一并来了?”钱谦益闻言顿时间神情一凝,随即又对柳如是说道,“夫人,为夫去去就来。”
“去吧。”柳如是柔声说道,“贱妾等你回来再一起吃元宵。”
钱谦益噢一声,便站起身与钱宽匆匆离开,目送钱谦益的身影走远,柳如是的一对柳叶眉慢慢的蹙成一团,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此时在半山堂的东花厅之中,坐着三个老者。
这三人都是南直有名的粮商,一个是钱谦利,钱谦益的族兄,另一个名叫冒敬祖,乃是冒襄的叔父,另一人则是徐尔遂,徐阶的嫡曾孙。
厅外响起脚步声,随即钱谦益便快步走进来。
“阁老。”三个老者便赶紧起身向钱谦益见礼。
“免了。”钱谦益摆了一下手,又坐下来问道,“三位联袂来到寒舍,想来不会是为了讨一碗元宵吃,快说吧,出什么事了?”
“阁老,出事了。”冒敬祖跺足道,“出大事了。”
徐尔遂接着说道:“休宁汪家还有歙县胡家想要砸我们的盘!”
钱谦利又接着说:“大年初七开始,便不断有来自湖广的粮食运抵南京,而且价格永远比咱们的米店低一两。”
“咱们的米店卖五两,他们卖四两。”
“咱们的米店卖四两,他们卖三两。”
说此一顿又黑着脸说:“这不是存心砸咱们盘?”
“休宁汪家歙县胡家?”钱谦益道,“这两家财力很雄厚吗?”
钱谦利说道:“财力雄厚倒是谈不上,汪胡两家虽然从事湖广与南直之间的粮食生意已经有几十年时间,但是积攒的家财也有限,撑死了也就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钱谦益闻言没好气道,“区区一百万两就把你们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