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华的记忆里,严越是从那时起变得不听话的。
严明华告诉他:
“小越小时候可乖了,又聪明又听话。抱去晚宴上,会自己跑去弹钢琴,那时他才七八岁吧,坐在钢琴凳上,脚都够不着地。”
“知道我喜欢下棋,每次见面都要缠着我下,说我是他的‘一子之师’。这个‘子’,是胜天半子的子。”
“妈妈生病,他就抱个小被子在床旁边睡一夜,陪着妈妈,等妈妈烧退下去。”
“给他报各种编程课,一对一外语辅导,单板滑雪训练,也没见他抵触过。累肯定是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天天背着双肩包去上课,书包都比人重,他也没有闹过要逃课,毕竟在这样的家庭出生,背负的期望总比一般人要大一些。”
“后来……爸妈离婚了,小越也变化越来越大。”
严明华说得隐晦,严越变化的缘由是父母离婚。
阮知慕差不多能猜出来,估计是父母离婚之后,严越缺失关爱,说不定还和后妈弟弟关系不好,才越来越叛逆。
阮知慕:“严越和他继母……”
严明华:“他继母叫范天雪。去年过年,范天雪想表演新学的钢琴曲,用了他母亲留下的钢琴。严越大发雷霆,大年三十当着全家人的面把饭桌掀了。”
阮知慕:“……”
严明华:“他爸当时就要揍他,严越个头已经不比他爸矮了,一巴掌扇回去,虽然没打脸,但是把他爸推地上了。”
阮知慕:“……”
他想象了一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社会精英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定屁股底下还全是鱼香肉丝和红焖茄子,突然有点想笑。
难怪严越会千里迢迢被送到a城来读书。
这么一看,严越这些天在他家简直是乖巧懂事三好学生。
阮知慕:“所以,他是故意考了倒数第一,把成绩单寄给父亲公司里的员工,让父亲在全公司面前丢脸。”
“估计是吧,”严明华叹气,“他跟他爸其实是一个脾气,个顶个儿的倔……”
阮知慕也只能找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安慰,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太好评价。
“不过,”严明华话锋一转,“他爸爸其实有个想法。”
阮知慕:“您说。”
严明华:“听说他在你这儿挺乖巧的,平时成绩还进步了,他爸爸现在也是拿他没办法了,就想问你愿不愿意帮帮他。”
阮知慕:“啊?”
严明华:“不用你辅导作业什么的,你就平时跟他多聊聊,谈谈心,能有一点进步也是好的。”
阮知慕:“呃……”
说是只要聊聊天,真要答应下来,严越成绩没进步,他哪有那个脸拿钱。
严明华:“价钱什么的不用担心,他爸爸对孩子教育的投资一直很大方。”